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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锐也跟随主子跪在一旁，时不时看向旁边瞎转的白雅珂，心里没底。

按理说，她在仙客楼出手相救，应该是个心地善良，喜爱打抱不平的人。可瞧见小主子这么凄凉地跪在那里，她怎么一点同情的意思都没有，这位白府的四小姐着实奇怪。

白雅珂在现代摔打惯了，完全就是一皮猴，类似于感伤怀念这种事，她是基本不会干的。

在她看来，为了不能挽回的事伤春悲秋，那就个傻子。

宇文灼在墓前整整跪了一个时辰，虽然他有心博取白雅珂的同情，不过他也是真的悲伤。

母亲是对他最好的人，唯一给他温暖的亲人。即便她死前，最牵挂的也是他。

幼小的他眼睁睁看着母亲被赐死，纵然再哭求也无用。

母妃死的那一日，天空下着瓢泼大雨，他哭着跪在大殿前，求父皇收回成命。可是无论他怎么哭怎么请求，父皇都没出来见他。

路过的那些大臣，对他投来冷眼，现在他每晚做噩梦，还能梦到那些人不屑的目光。

想到这些，小家伙的拳头紧紧攥起，面上的悲伤顿时化成愤怒，宝石般的眸子里射出道道寒光，与他这个年纪实在不符。

“小家伙，你跪在你母妃前表达自己的恨意，就不怕她在九泉下不安吗？”不知什么时候四姑娘突然走了过来，拍拍他的肩。

言语里依旧带着调笑，不过她这话说得倒有几分道理。

宇文灼微微一愣，看了她一眼，颤颤巍巍站起身子，跪得太久，膝盖发麻，几乎站不住。

白雅珂扫了一眼他脚步虚浮的样子，挑眉道:“小家伙，你这样做真以为自己是在尽孝？如果你因此毁了双腿，成了一个残疾，你母妃会开心吗？”

宇文灼再次愣住，呆呆地看着她一句话也说不出，紧攥的拳头渐渐松开。

“小家伙。”白雅珂低头，扶住他的双肩，看着他的眼眸道：“知道怎么才能让你母妃开心吗？”

“为她报仇！”宇文灼毫不犹豫地开口。

素日里隐藏在心底的秘密，万般不敢叫人知晓，唯恐引来杀身之祸，但在白雅珂面前，却是脱口而出，毫无顾忌。

只是话一说出来，他便后悔了。

看着他眉头紧锁，白雅珂轻笑一声，摇了摇头，说出四个字：“好好活着！”

宇文灼低头回味着她说的这四个字，又听她道：“报仇也不是不可以，但你若活不下去，怎么报仇，变成厉鬼来索命吗，所以想做什么事最重要的前提就是惜命。”

“就跟我一样，遇到敌人，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管他什么面子不面子，小命最重要不是吗？”白雅珂滔滔不绝说着自己的心得。

她这人的确很奇怪，刚刚还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现在居然又给宇文灼上课说教。连跟了她许久的流萤轻罗，有时候都摸不清她的变化到底为了哪般。

“我知道了。”宇文灼在原地愣了良久，最后咬牙点了点头，眸中闪过一抹凌厉的光。

好好活着！活下来，再去报仇。

“好了，小家伙现在可以把我的报酬给我了吗？”白雅珂眨了眨眼睛，开口问道。

宇文灼：“……”感情说了这么多，还是要报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