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杨来之前并没有提前打招呼。就这么直接“杀”上门来，姜厂长也有点措手不及。

但这件事儿，硬要说起来也还挑不出胡杨的毛病来。毕竟是你早上打电话来，要求要谈一次。

你要谈，我就来了，有问题吗？

好像没有。

有些匆忙的接待了胡杨两人，姜厂长一边让秘书沏茶，一边搓着手坐在了胡杨对面。

气氛，突然感觉还有那么一点尴尬。

当然这尴尬，只是姜厂长单方面的。而胡杨不光看起来平静，其实心里也很平静。

胡杨端起茶杯，吹了吹浮在上面的茶叶。茶是刚沏的，太烫，下不了嘴。胡杨就这么吹着，也等着姜厂长先开口。

这不是一方有求于另一方。所以胡杨已经主动上了门，就不能再主动开口，这也算是礼数。

悉悉索索声音还在继续，姜厂长终于停下了估计已经搓出了死皮的双手。

姜厂长说道：“胡经理，请您过来呢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随便聊聊。”

胡杨放下茶杯：“好啊，那你就随便说说吧。”

姜厂长说道：“昨天冷轧机厂的事情，是真的吗？”

胡杨轻轻点头：“是真的。我们华夏科技和冷轧机厂的合作已经终止。”

姜厂长紧接着又问：“那说华夏科技要全面撤出铁西也是真的吗？”

胡杨否认道：“当然不。我们在这里前期投入了这么多，不可能轻易的放弃，这是谣言。姜厂长还听说什么了？不妨都说出来。”

姜厂长犹豫片刻之后，拍拍大腿说道：“我也就不绕圈子了。昨天有人来我这也是谈承包的事情。”

听到这个胡杨并没有什么惊讶，平淡说道：“比我们的条件好？”

姜厂长点头：“是，要好一些。”

马上姜厂长又赶紧说道：“不过我们没有答应他们。我是想毕竟有个先来后到。我不就想再和你谈一谈。如果你们能够....”

胡杨了然的点头：“明白了，姜厂长的意思是，我们如果也能拿出差不多的条件，那你们就还选择和我们合作，对吗？”

姜厂长一拍手：“对，我就是这个意思，就是这个意思。”

胡杨嘴角微微扬起，姜厂长也跟着露出而来笑容，反而他没想到的是，下一刻从胡杨嘴里说出的却是：“我们的条件不会变。”

姜厂长赶紧劝说：“胡经理不用这么急着做决定！”

胡杨说道：“不用考虑。我们之前提出的条件就是最后的条件。如果贵厂不能接受，那我们也只能表示遗憾。”

姜厂长说道：“胡经理不要冲动，再考虑一下！”

胡杨说道：“姜厂长我们假设一种情况。”

姜厂长说道：“你说。”

胡杨说道：“假设，今天我答应了你。我们华夏科技把条件提高到和他们一样。那如果他们再继续提高条件怎么办？我们也要再谈一次，继续在这件事上加码？”

姜厂长显然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其实他的心路历程胡杨差不多也能猜的出来。

有人上门主动要求合作，条件开的比胡杨好一些。姜厂长自然是心动的。但、从小到大他所受到的教育让他感觉，这件事如果这么直接把胡杨他们踹开，似乎是有些“不地道，不讲究”。

所以，他就想还是把胡杨找来再谈一谈。如果胡杨能开出同样条件，那就还和胡杨合作。这也就符合了他所谓的朴素的价值观了。

有这类价值观的人其实很多。对于价值观的问题，其实没办法做评价的。因为很难分出一个对错好坏来。

胡杨只能说，此时此刻他不认同姜厂长做法。虽然胡杨不认为姜厂长的智慧，会让他聪明到懂得利用两家竞价来增加自己的利益。但事实上如果胡杨同意他的做法，这就会变成一部分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