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 2)

“好嘞,放心吧阿姨,我一定好好安慰她。”时杳杳笑着应了一声,也不招呼陆晚嫦便往店里走去。

陆晚嫦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来的路上时杳杳已经将那天晚上丁若莹与丁母吵架的缘由告诉了她,她看着头发绾得一丝不苟正在忙碌的丁母,心中有个无比柔软的地方被撬动了。

“哎,你也是莹莹的同学吧?”丁母热络地拉住陆晚嫦。

“……”

“你怎么来了?”丁若莹正抓着一块脏兮兮的抹布收拾餐桌。

“我带……我过来看看你。”时杳杳一边说,一边熟稔地把桌面上的碗碟摞好搬去橱台。

丁若莹看着时杳杳,没有说话。这一个星期,她的心情就像是海面上的一叶扁舟。

那个胡说八道的夜晚过后的第二天,她束手束脚地站在店里,母亲一如既往地忙碌着,但还是精心地替她准备了早餐。她简直无法形容那一刻自己的心情,她多么希望没有说过那些伤母亲心的话,如果这个世界上有时光机、后悔药这一类的东西就好了。

两人融洽地分工合作着,时杳杳忽然开口:“队友们都很担心你。”

丁若莹呼了一口气,像是一直在等时杳杳提这个话茬。

“我从来不觉得我有那么重要,杳杳,你别劝我了。”她苦笑着像是在自我催眠,也不断地在心中这样告诉自己。

她知道自己从来都无足轻重,这个世界上有千千万万个“丁若莹”,她就像是一个最不起眼的零部件,少了她,可以在更广阔的领域海选出千万个更合适的备选。

而这个世界上,唯一还把她当回事的两个人——一个在不久之前被她伤透了心,而另一个,正在她的面前接受她无端的冷言冷语。

她在乎的两个人站在两个不同的彼岸,选择一方就注定与另一方背道而驰。

就像梦想与现实,从来就不在同一个次元,她没有办法。

“还好你没有把自己太当回事,我都说了是她自己没有毅力,你非要带我来这儿。”陆晚嫦一边说话,一边向两人走过来。

“是我求着你来的吗?门在后边你赶紧走吧,供不起你这尊大佛。”丁若莹脸黑了下来,毫不客气地回嘴。

“我爱去哪儿去哪儿,不需要你教我。我想吃阿姨做的粥,你要赶我走你去跟你妈说啊!”

“你可是大小姐,粗茶淡饭你咽得下吗?”丁若莹还记得陆晚嫦在涮羊肉店外的样子。

这句话正好被端着粥过来的丁母听到,丁母不悦地看着她,训斥道:“莹莹,你说什么呢!怎么这么没礼貌!”

看着陆晚嫦得意扬扬的样子,时杳杳不禁怀疑自己今天带她过来是不是做错了。

“妈!你别帮着她,她就是来找碴儿的!”丁若莹气急败坏,什么也顾不上。

丁母打断她的话:“我不知道她是不是来找碴儿,只看到你对人家同学态度不好!人家特地来看你,来者是客,你这样就是不对!”

丁若莹翻了个白眼:“妈!”

这时候店里又有客人进来,丁母警告性地瞪了丁若莹一眼,就去招呼了。

“对我客气点。”丁母走后,陆晚嫦意有所指地对丁若莹说,看到她气得没话说的样子得意地笑了起来。

两人离开店里的时候,丁母一直笑眯眯地拉着陆晚嫦让她以后多过来找丁若莹玩。

陆晚嫦笑着答应了,不理会一边急得一直拉着丁母进店的丁若莹。

等到走出去好远,陆晚嫦才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地说:“好了,我也要回去继续睡美容觉了。你告诉她,如果周一我没看到她,那我就天天来这裏喝粥!她最不想看到的应该就是我吧。”

“陆晚嫦,表达善意会让你死吗?”时杳杳好气又好笑地说。

“不会死……”陆晚嫦顿了顿,超时杳杳翻了个白眼,斩钉截铁继续道,“但是我会觉得很恶心。”

“我就不明白,你为什么非把自己塑造成一个天怒人怨的样子。你明明想劝她回来,为什么非要表达得那么心不甘情不愿的?”时杳杳发现自己真的看不懂眼前这个女孩,明明内心柔软,却非要竖起全身的刺,拒绝所有人亲近。

“可别这么说,这个圣母我不当!”陆晚嫦嗤笑,“我没那个闲工夫去管别人怎么想我,喜不喜欢我那是你们的事,就像我看不看得惯你们也是我的事,你管我!”她的声音冷漠、冷静,带着些疏离。

看着陆晚嫦转身离开的背影,时杳杳的记忆一下子跳回了第一次见到她时的场景。

那时候的她在楼梯下遥遥与她们对视,那么狼狈的场景下,却那么傲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