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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做错了吗?她为什么不肯为了我留下来?”她难得地显露出一丝脆弱。

很久之后,在经历了人生数不清的动荡局面后,再次想起这一天,彦使楚始终没有办法忘记陆晚嫦坐在墓碑前歇斯底里、号啕大哭的样子。

“不,你没有错,错的不是你。”他斩钉截铁地告诉她。

他们离开陵园的时候,雨已经停了,雨停的时候也像来的时候一样匆忙。

陆晚嫦的眼泪也停了,恢复了平静,就好像她只是和以往的清明节扫墓一样。

陆校长朝她一笑,没有戳穿她。

直到第二天,陆晚嫦才反应过来自己在陵园有多丢脸。

她口不择言地威胁彦使楚:“你要是敢把昨天的事情透露出去隻言词组,我就、我就……”她想不出来该怎么办。

“我不会的,我保证。”彦使楚一脸认真地许诺。

陆晚嫦盯着他的脸,忽然就泄了气,就像自己狠狠一刀捅在棉花里,所有的力道都被轻巧地卸去。

彦使楚看她还是怏怏不乐,以为她是不信:“我真的不会说出去的,我骗谁都不会骗你的!”

大概是彦使楚严肃说出的这句话太令人遐想,陆晚嫦有一丝不自在,扭头敷衍地挥了挥手,说:“好啦好啦,算了算了。”

“我真的不会说出去!”彦使楚还在信誓旦旦,“不然我把我的秘密告诉你?”

陆晚嫦哑口无言,在接下来的半个小时里,都被彦使楚强拉着听他说他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去……

她越听越心惊,也越来越心寒。

如果说陆晚嫦是自己从人群里走出来的,那么彦使楚就是被所有人推出来的,人的劣根性就是欺善怕恶,还有就是一味地逆来顺受。

而让彦使楚逆来顺受的起源,竟然来自他的母亲。

一个女人究竟要有多强悍的忍耐力,才会忍受那么长时间来自另一半近乎虐待的暴力?陆晚嫦不明白。就像她不明白明明应该是关系最亲密的两个人,怎么能够走到互相伤害还理直气壮的地步一样?

她甚至怀疑,也许那个没有了爱情就像是失去全世界的、菟丝花一样脆弱的母亲,她做出离开这个世间的决定也许是对的?至少她不需要面对爱别离、求不得的苦楚,也不再需要日复一日地守在空旷的家里等那个等不到的人……

她想起在她对彦使楚冷言冷语的日子里,时杳杳告诉她的关于彦使楚的身世,看向彦使楚的眼神也开始有了别的含义。

“我告诉你这些不是为了博同情,因为这些对于我来说是很难堪的回忆。如果我告诉了别人你的秘密,你大可以将这些公之于众……”彦使楚笑得很实在,眼睛里全是赤忱,“你相信我,我永远不会做伤害你的事!”

陆晚嫦不动声色地低下头,遮住眼底的震惊,但那些惊涛骇浪却骗不了自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