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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赶在太阳出来之前,爬到山顶去看了个日出,然后下山之后吃了在山里的最后一顿饭,灭了火,收了帐篷餐具,归还给活动统筹老师,收了垃圾,放在垃圾统一存放地,到时候会有相关单位派车来拉走。
同学们整理好东西,在老师的要求下,接近中午时分全部都上了车,下一站打道回府,至此本年度秋季实践活动就算基本结束了。
迎接他们的除了回去之后那俩三天,因为抗拒学习而对山里的这俩天留恋不已之外,就是一个月之后的集体分手期,基本俩个月之后山里留给他们的自由,激动,兴奋的劲儿就过去了,就没人再提这茬儿了。
但大山和活动本身带给他们的一点儿经历和感悟应该是长存在心间的,人的一生就是这种各种细碎的片段填满的,何况他们基本还是一张白纸,任何细小的感受都能充盈他们对生活和人生的感知和理解,而且还是这种有意义的活动,获得的必然是正面的感悟。
然后迎接他们的就将是无止境的学习,和漫长的冬季,寒冷而苦绝,苦绝中还得作乐,生活无非如此。
从昨天晚上林一阳被突然告白开始,到何锐熙离开再到她回来,她除了那句“林一阳,松手!”就再也没跟林一阳说过一句话,也没任何眼神和肢体的交流,甚至有点儿有意避着他。
林一阳也知道,他分明的感觉到有个东西横亘在了他和何锐熙之间,她不走过来,他也不敢越过去,却怎么也想不明白究竟这是个什么东西。
他非常清楚何锐熙不是那种因为有人跟他表白吃醋,就会不理他的人,他也坚定的相信她是知道自己对她深深的情意的,如果是因为吃醋情绪也就一时爆发,使使小性子,怎么也不可能到这种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中间还一起上了个山,始终都刻意避着他的这种境地。
他心里隐隐的有些怕,他知道她的柔情,也了解她的决绝,只是这隐约决绝意味的源头究竟在哪儿,他整个人晦暗到了极点,心情糟糕透了,脸阴沉冰冷的把整个车厢都冻了。
冻的秦升直哆嗦,秦升坐在座位那儿,旁边是何锐熙,后边是林一阳,这俩人的脸一个赛一个的黑,一个赛一个的苦,气氛尴尬而寒冷,他突然觉得来时林一阳强势要求他坐他们前面那一刻的冷,比之眼下的寒显得是那么的暖,自己真欠,怎么能觉得那时候冷呢,现在才是真他妈冷好吧。
秦升作为最亲近这俩人的人,他几乎是和林一阳同步感觉到了他们之间的刻意和疏离,他也感觉得到是何锐熙在刻意疏离林一阳,只是他就认为是何锐熙吃了林一阳被表白的醋,闹情绪。
这个林一阳平时脑子跟陀螺似的,转的收不住,怎么这种节骨眼儿上就不知道好好哄哄呢,但同时又隐隐的觉得,好像除了这种谈恋爱闹情绪的常规模式之外,还有点儿什么东西怪异的让他有点儿压抑。
他搓着一双被这俩人冻僵了的手,回头:“一阳,咱俩换个位置呗。。。我这儿挺憋的活。。。”
说完他想咬断自己的舌头,本来是想缓和下气氛,顺道给他俩个独处冰释前嫌的机会,怎么就把实话给说出来了。
林一阳闻言抬头看何锐熙,他在等何锐熙的指令,这种事儿不是秦升想,他想,就能成的,得看这位女王殿下的。
可惜女王殿下没有半点儿想要跟他独处的意愿,她侧脸盯着秦升,威胁而拒绝,直盯的秦升不得不悻悻然的转回身体,刚那话算我没说。
这三人就在这尴尬更寒冷的折磨人的气氛中,一路沉默无语,秦升夹在他俩中间左也不是,右也不是,整个人被施了定身术一样,一动都动不了,准确说是不敢冻,生怕引爆这二位隐藏的神技能。
只能把头偏向车窗,目光击穿玻璃,落在车外,一路他把秋尽数印在眼里,落进心里,他从来没有如此仔细而认真的观察过秋天,原来秋天的叶子这么黄,草也这么黄,除了天是蓝的,哪儿哪儿都是黄的,他特别想写一首有关秋天的诗,黄,黄,还是黄,黄黄黄,黄黄黄黄黄!
横批太他妈黄了,不是写诗么,哪儿来的横批,管他呢,反正他这个作文一向不及格的人突发诗兴,管他诗还是对联,即兴发挥,图的就是一个爽。
在他吟诗的时候,何锐熙已经闭上眼睛有点儿恍惚了,昨儿一夜没睡,坐在车上从威胁完秦升开始闭了眼睛,也闭了这一腔的闷疼酸涩,闭着闭着竟有点儿恍惚,然后意识就涣散了,再然后就不知道秦升的诗吟到哪儿了。。。
林一阳的心没有一刻不在何锐熙身上,看她闭了眼睛,又听到她清浅均匀的呼吸,知道她睡着了,他知道她向来睡眠不好,也知道她一定跟自己一样,一夜眠的稀碎。
他起身从包里拿出羽绒服,弯腰俯身,轻轻的盖在她身上,又掖了掖露在外边的地方,然后视线落在她清透小巧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