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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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时间,五雷轰顶,晴天炸雷,直接就把她炸懵了,她脑子嗡鸣,耳朵也嗡鸣,血液高速流动,快的心脏都快跳不过来了,她胸腔里憋着一股东西,咸腥的气息不停涌动,憋的她生疼,涌的她恶心。

她感觉这股东西越来越多,越来越强劲,霎时就憋满了整个胸腔,直憋到胸腔要爆炸,生疼,憋疼,钝疼,各种□□被巨大而生硬的力量撞击,戳穿后产生的带着血腥气息的疼痛怒吼而狂暴的潮水一般从四面八方涌来。

她瞬间就被滔天巨浪席卷,在巨浪里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完全吞没,然后意识涣散,仰身极速摔落,下面是无尽的黑暗汪洋,她无限的靠近黑暗,靠近汪洋,她不知道那无尽的黑暗汪洋里等待她的会是什么,但她明确的知道,即使是现在意识涣散的这一刻,她对那黑暗汪洋的恐惧都能瞬间摧毁她,她恨不能就在这半空里涣散到底,毫无知觉,摔进那黑暗汪洋的时候她只是一具□□,再无感知和意识,永远都不要醒来。

她整个人站在那儿僵硬而冰冷,原本黑白分明的眼睛如今看上去乌漆漆的黑,黑的空洞而让人绝望,脸煞白,失了太多血的枯白,配上那黑到空洞而让人颤栗的眼睛,看的人心中恐慌。

别说林一阳了,就是徐曼此刻也是恐慌的,她从来没见过她这种状态,仿佛随时都要发疯或者倒下,或者发生哪些她也无法预测的事情,但她明确的感觉到,无论发生那种状况,一定是飓风暴雨般的效果,不仅会让她震惊,怕是也会被波及。

此刻她面对着何锐熙空洞到毫无知觉的身体,周身被巨大的绝望气势覆盖,她好想逃开,却怎么也挪不了双腿,她被桎梏了。

林一阳看着何锐熙这空洞失神的状态,她僵硬的身体,她乌的没有一丁点儿光的寒夜的眼睛,和她枯白的除了没有一丝血色,竟还多了几分衰败的绝望的脸。

她脸上额角沁出来的细密的汗珠,源源不断的汇聚成了小股水流,顺着脸颊往下流,最后跌落到她脚下灰白的水泥地面上,溅出了四面八方尖锐锯齿的形状,这一个又一个尖锐的锯齿出现,各自锋利,最后连成一片。在早晨不那么热烈的太阳斜射下,慢慢蒸发,最后留下一大片阴影。

他神色凝重,眉头紧锁,眼角显出锋利的弧度,原本就冷淡的眼神如今看着更是冰寒千里还带了强烈的肃杀之气,而这肃杀之气却又偏偏带了柔软和恐慌,像极了满含仇恨却又带了软肋的狠绝高手,有狠绝,也有恐慌。

是人,怎么能没有恐慌呢。

他呼吸急促而颤抖,他深深的咽下,再呼吸坚定而锋利,他向她走了一步,他跟她近在咫尺,他伸开双臂,用力把她抱进怀里,双臂交叠覆在她的背上,紧紧的把她扣向自己的胸口,他感觉到了她的僵硬和冰冷,抬手轻轻的抚拍她的后背。

“没事儿了,没事儿了。。。”他温柔的在她耳边低语。

她的身体终于在他炙热的怀抱里疏解,融化,不那么僵硬,也不那么冰冷了,眼神似乎也没那么漆黑空洞了,慢慢的覆上了一点清明,脸也从枯白变得透净了几分,她终于是个人了,是个眼前世界里的人。

她眩晕而瘫软,有种劫后余生的虚脱,而这虚脱里又充满了深深的后怕和强烈的恐惧,她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挣开林一阳,转身朝着不知道哪个方向走去,踉跄而仓惶,仓惶中又带着颓败。

她像个被撕裂又掏空了的娃娃,在冷风中摇曳。

林一阳把目光从何锐熙飘摇而颓败的身体上收回来,掩了眼里的恐慌和心疼,冰冷的问:“郁森什么时候给你准考证的。”

徐曼一怔,在那几秒钟完全没反应过来,猜不透他这么问的意思,难道不应该是怎么是你,你怎么来了,你究竟做了什么类似于这种斥责和质疑的语句么?郁森什么时候给你准考证的是什么意思。

她其实可以想很长时间的,只要静下心来认真想就能明白他的意思,他的这句侧重点在郁森,和这偷梁换柱的操作绝非偶然事件。

其实从他刚才看见徐曼的那一瞬间就坚定了心里的疑惑,他终于确定了之前在办公楼大门口遇到她之后,就一直挥之不去的隐隐的担忧和不爽的原因了,那原因确实是自己忌惮的,而这原因也不是没有在他心里出现过,只是因为有人会被这忌惮伤害,所以他选择了闭目塞听粉饰太平,期望自己不愿意发生的事情它就真的不会发生。

事实是它不仅发生了,还毫不手软,势必要把你吃的渣的不剩,从他刚才看见徐曼来的瞬间他就在心里给了自己俩个大嘴巴,把那他身上不该出现的幻想溺毙在自我反思和后悔中。

“就你那天去拿准考证的时候。。。”迫于林一阳冰冷的压迫,徐曼也有点儿慌了心神,几秒钟没反应清楚嘴就替她做了决定。

“你怎么知道我是去拿准考证?”依然冰冷的迫人心弦,而这冰冷中加了理智严谨的判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