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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曼再睁开眼睛,盯向何锐熙,带着狠绝的恨意,直直的站在那儿盯了很久,直盯的眼里发红。
从这天之后,何锐熙确实没再怎么听见有人当面侮辱嘲讽她了,看来江枫的武力威胁还是有作用的,至于背后有没有人骂她,她就管不着了。
所谓谁人背后没人骂,谁人背后不骂人,前者无法控制,后者控制好自己,而武力威胁往往都是立竿见影的,但平静的下面是什么,值得深思,也许是再也不敢,也许是压制的恨意下的你给我等着,总之恶意从未消失。
也是从那天开始,何锐熙的状态糟糕到了一个从来没有到达过的高度,她高度的紧张和焦虑,所有的事情在她眼里都能凭白的生出莫名其妙的怀疑,怀疑哪儿不干净,怀疑明明刚刚看过的书上的内容没看,怀疑刚刚洗过的脸没洗,然后他就在怀疑和必须要再重复去做一遍的焦虑中,和我做过了吗?我已经做过了,我为什么还要去做中纠结折腾,分裂。
然后无一例外,所有最后的结局都是她顶不住我没做的怀疑,和我如果不做就焦虑到不能继续生活的痛苦,然后不得不承认,我不重复去做,我就难受到不行,我就没办法继续活着,我必须要再重新去做,然后她就卑微而无望的妥协了,而妥协的后果是类似这样的怀疑,反对,到妥协之后迎来的是更多的怀疑,对更多方面的怀疑,和对同一件事情更多次的怀疑。
比如著名的洗手,她情绪不稳定的时候要连续不停的洗,不停的确定自己的手已经洗干净了,然后下一秒就觉得又不干净了,然后再洗,如此循环,如此焦虑,如此分裂。
睡眠更是不能提,提了那就不叫睡眠,她现在拥有一天二十四小时不阶段的清醒时间,要说原来至少还能在暗夜里迷糊一会儿,尽管迷糊的时候同宿舍的人说梦话打呼噜,翻身都逃不过她的耳朵,但现在就是连迷糊的时候都没有了,整夜整夜的醒着,越睡头越疼,清醒的疼。
无望的白天,无望的黑夜,难熬的每一分钟里她的心里无数次的出现过那个最极端的解脱方式,每次在她觉得她坚持不下去了,她要解脱,无论用什么方式解脱的时候,她总会想到因为那次担心林一阳经历父母离婚而心里难过,上山找他的那天晚上。
从山顶往下看,心里瞬间涌起的对从山顶上纵身跃下的恐惧,和平视远处的灯光,和仰视天上的星光,瞬间心里产生的那种舒缓和平静感,她就觉得那一步她不敢,而后边的这一步是不是真的存在,而那天她确确实实的感受到了,而且那种感觉真实而清晰,尤其是在寒冷而漆黑的夜里。
已经十一月底了,距离上次在妇科门口和江枫被拍已经有一个多星期了,这一个多星期里经历了很多事,又仿佛什么事都没经历,反正每天都是那些,反正每天都是那感觉。
不一样的是在这一星期参加了月末考试,更不一样的是考试的时候何锐熙急得想撞墙,又无语的想撞墙,如她所料一塌糊涂,她竟然第一次考试做不完卷子,竟然时间不够用,她的时间都用来被那她想骂脏话的奇怪心理控制,去一遍又一遍的省题了,注意力完全不集中,思维极度混乱,她也不知道最后都是怎么交的卷子,总之非常无语,特别绝望。
俩天后月考的成绩出来了,不出所料,何锐熙的成绩已经如同坐过山车一样,现在走的正是下去的那段儿,从最高的地方一路直线下降,年级第五十一,已经跌破五十大关,他们班一共49个学生,成绩基本都在年级前五十名里面,也就是说她已经是他们班倒数里边的了,除了江枫这个千年垫底之外,还有那么个答卷不睁眼的谁谁谁,剩下的就是她了,年级第五十一,全班倒数第三。
刺不刺激,惊不惊讶,反正对于何锐熙来说是够刺激和惊讶的,除了刺激和惊讶之外是急到上房的焦急,和肉眼可见的无能为力的绝望。
跟她一样受刺激和着急的还有林一阳,早上看过榜单之后就见何锐熙不声不响的在座位上坐了一上午,虽然最近她常常不声不响,跟原来好像不是一个人,但今天尤其安静,林一阳不由得一双好看的剑眉又蹙在了一起。
江枫这次成绩不错,竟然进了年级前五十,虽然在班里成绩依然是后边的,但至少不在倒数五名里,而且他不能跟别人比,他有自知之明,本来他就不是凭成绩考进来的,通过自己的努力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从不知道第几考场考到第一考场,是极大的进步,不管别人怎么看,反正他是知道自己确实是进步飞速,这全靠他的努力。
他喜悦兴奋的同时,一抬头看到了何锐熙过分安静又带着忧伤的背影,他喜悦的心头瞬间飘来一小片乌云,他回头看向林一阳,林一阳表情严肃,双眉紧蹙。
你千年如一日的年级第一,你还蹙个眉,人家那些年级垫底的还不活了呢,秦升在心里嘀咕。
转念一想,或许不是因为成绩。
他又看向何锐熙的背影。
“女侠!那什么。。。”
他发现他的开场白已经快讲完了,女侠貌似都没注意到他。
“女侠!女侠!” 他又加大了声音喊了俩遍。
“嗯?”何锐熙突然反应过来,显得懵懵的可爱。
她转过身来,看着秦升。
“你这都想什么呢,想的这么入神?”
何锐熙没答他,看着他等他说话。
秦升扶了下额头,继续。
“你这次。。。你怎么了。”
何锐熙停顿了几秒钟回答:“没怎么,能力不行!”简单干脆,音色低沉,秦升却听出了一种无奈的自嘲,和一点点自暴自弃的什么鸟感觉。
“你能力不行?别逗了行吗?你曾经的年级前三哎。”江枫不可思议的语气和眼神。
何锐熙眼睛看向下方,把校服外套的拉链拉到最顶端,整个领子立起来挡住她的脖子,把下巴隐没了一小半在里边,显得她的下巴更加小巧和精致,但由于线条太过分明显得有点儿凛冽的冷淡。
她活动了下修长白皙的脖颈,再抬头,眼里就真的印上了那自暴自弃的鸟感觉。
“就是能力不行,年级第三那都是蒙的。”
说这话的时候嘴角竟然扯出一丝僵硬的笑意,而这笑意看的秦升头皮发麻,他看到了这笑里的惨淡和说不清楚的一种不在意,而这不在意好像又不是一般的不在意。
林一阳看着她这抹奇怪的笑,心里酸涩苦楚,他从笔记本上撕下一张纸,刷刷刷写了一行字,整理好了桌上的书本,起身离开座位往前走,路过秦升座位的时候。
“我有事儿,先走了。”
说是跟秦升说话,其实眼睛一直看着何锐熙。
何锐熙避开他的目光,转回身体。
林一阳继续往教室门口的方向走。
“哎!一阳,什么事儿还要请假,马上放学了,不差这一节课的时间吧,一会儿放学我跟你一起。”秦升答话。
“差。不能再等了。”
林一阳丢下这简单的一句迅速的走出教室。
“什么事儿急成这样,还犯得上你请假?你爸你妈要复婚了啊?”秦升自己嘀咕着,展现了他的毒舌本性。
何锐熙目光不再闪躲,她只有在他看不见她的时候才可以看他。
下午上学之前,学校公告栏那儿再一次沸腾了,公告栏下面围着一群人,有点儿嘈杂,不像何锐熙被放照片那次那么喧闹,之所以说沸腾,是因为这次的沸腾全在脸上,这群人几乎清一色的一个表情,震惊,拒绝。好像还有点儿失望,讨论的内容也是清一色的。
“我去~,这还有后续?”
“果然不是个省油的灯,就这点儿事儿还至于煞费苦心的找这么多资料来。”
“那也不代表她就是清清白白的,还不是跟这人那人不清不楚的。”
林一阳和秦升一进学校就被公告栏下面的沸腾给吸引了,准确的说是秦升被吸引了,往常他一看公告栏下面一堆人就猎奇的好奇感就来了,迫不及待的要挤进去看。
至从上次何锐熙被贴那乱七八糟的照片之后,他现在一看见公告栏底下围一群人他就紧张,但也同样紧迫的想挤进去看看究竟是又贴了什么,而这紧张变成了紧紧只想确认一件事,这公告栏上的东西千万别和何锐熙有关系。
林一阳表现的如往常一样淡定,白净的脸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淡定而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