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十年后 重逢(1 / 2)

蝴蝶飞不过沧海 易术 2534 字 5个月前

<strong>杜薇薇</strong>

我在苏荷去世后的某一天离开了安佑宁,这一次不是任性,也不是逃避。因为我发现我并不是真正爱他,我爱上的,只是一场战争,一个人的战争,对手是陆丹笛,但她却不愿与我为敌。像我这样的战士,注定从一开始,就是一场耻辱。

我一直在一家小电视台做记者,其实,名气、金钱等等,都不足以真正吸引我。陆丹笛有一句话说得很对,我们都是依靠感情生活的人,但是,我的感情在哪里呢?这三年我一直没有恋爱,不是不想恋爱,不是不想和世界分享。只不过倘若拥抱不代表亲切,那每次的花开都将成为一次赌博,可能有因,可能无果。

安佑宁在某一天打电话给我说他要出国了,他的爸爸妈妈在加拿大的餐厅开了分店,希望他能够过去打理,他还自嘲地说他爸妈还一定要他带陆丹笛过去,敢情他一直没告诉他们他和丹笛早已分手,之后的女友是我。不仅仅是我自己,就连安佑宁也没有认可我们之间的感情,之前是因为彼此依赖,之后是因为他应允丹笛照顾我。他打电话给我那天,我突然惊讶地发觉,我和安佑宁之间是陌生的,我们就连说一两句亲热的话都显得那么别扭,更别说奢侈的午餐了。他是绝对不会像爱护陆丹笛那样在她睡醒前就乖乖地做好午餐,然后欺骗她说锅烧煳了—陆丹笛总向我和苏荷炫耀,因此,那成为我梦寐以求的场景。一直等到我离开安佑宁,这个场景也没有出现。

后来想想,没有出现也是对的。倘若他也这样对我,那便仅仅只有一顿午餐的价值了,还有什么值得炫耀的?

我一直无法回避地梦见一个场景:我、陆丹笛、苏荷,我们又回到了过去,成为联大的三个霸主,人人见了我们都想挖我们祖坟,但在言语上都被陆丹笛抢先一步,这厮的口头禅便是“再闹我挖你祖坟”。当然,她现在一定不会把这句话时常挂在嘴边,因为她现在是全国鼎鼎大名的女主播,并且还兼着主持《音乐中心》,人们已经渐渐遗忘白羚,这三年,陆丹笛成为所有观众追捧的对象。她过上了从未想过真可以实现的梦幻生活,不知道她是否开心。因为她一直没有联系过我,我知道,我自杀那一天,她是为了安慰我才说那番感人的话,在她内心深处,也许早已把我踢出局。姐妹的称呼,已经变成一个残忍的“曾经”。

有一天,在报纸上得知她订婚,想打个电话祝贺一下,我拨通了她的手机,我原本只是试试看,但没想到,真的打通了,但响了两声却被她挂断。后来,也没有再打过来。我知道,她之所以挂断我的电话,是因为,她还记得我的电话号码。

她也许已经将我忘记了吧,但是我仍然遵从她的要求,好好地活着。

中学毕业的时候,陆丹笛在我的同学录上恶心地留言说:亲爱的薇薇,咱们转眼就各奔东西。三年,突然想想,这句话说得真好,转眼就各奔东西,转眼就各奔东西。

小王子说:时间可以治愈一切伤痕。

你呢?

我们都应该这样,像苏荷那样好好地生活。不管发生什么,也不可以被吓倒,生命的奇迹随处存在,就看我们是否擦亮了双眼。

<strong>龙泽</strong>

我的小店就开在离联大不远的地方,它在我拿到毕业证的那天开张,距离现在已经两年多了。朋友们骂我变态得很,因为我的小店都卖些钥匙扣、钱包、娃娃等一些女孩子喜欢的小礼品,除此之外,我还卖指甲油。但是我只卖一种颜色,是那种硬朗的有骨气的冰红色,不是每个人都适合这种颜色,如果不适合还强硬地涂上,会很难看的。

我一直没有看过苏荷涂指甲油是什么样子,她甚至不许我看她的指甲。后来才知道,是因为她一直忍受着这样的病痛。我始终相信苏荷并没有死,当我在小店里忙碌时,当我坐在小板凳上吃着盒饭时,当顾客突然推门进来时,我会如梦初醒般抬起头,闪电般错误地以为是她调皮地出现。当然,每一次都是那样失望。

我想,我的这个小店将会一直开下去,因为我一直没有等到另一个喜欢冰红色指甲油的女孩子。

<strong>夏寂</strong>

复习了整整两年,我考上了联大工商管理学院的MBA,我妈喜笑颜开,我却没理会她。我不是为了她,而是为了苏荷,我知道她一定希望我能够考上MBA,然后做出成绩,像一个真正的男人那样。

在学校晃荡着,我是联大的老油条了,偶尔听见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学妹在身后争吵,我会回头看一看,总觉得那三头“妖孽”又出现了。就像偶尔闭上眼才看得到的老电影,苏荷微笑的画面,苏荷说话的声音,反覆出现,尤其是在安静的时候,比如我在教室自习,认真地演算着习题,风吹过来。我悄悄地瞥一下右边,总感觉她就坐在那里,想顽皮地抢走我的水笔。既然这样,还怀念什么,她明明就在我身边的呵。

该流的泪都流过了,该后悔的也该结束了。剩下的,应该是好好地生活。

这三年,大家变化都挺大的,上官升官了,还结婚了,妻子就是当年那个并不太漂亮的小宋。他一定非常失望,他最喜欢的这群学生只有我一人参加了他的婚礼,没办法啊,我最有空,西西订婚了,和美国回来的元朗清去云南玩儿,那厮还真漂亮了不少,百转千回,居然她最幸福,这就是我们常常说的,缘分天注定啊。老天爷关了她太多扇门,终于给她打开一扇窗。陆丹笛也订婚了,上官结婚那会儿,她正在香港拍戏,我偶尔会和她通通电话,但感觉已经不在同一个世界,勉强地说是好友的确很尴尬,所以,大家都没有提出要见面或约一块儿吃饭。她现在风光得很,男朋友是年轻的先锋导演,自己除了做主持人,还会拍广告接戏。我这辈子怕见不着她真人了,还记得有一次和宿舍的弟兄吃饭,餐厅里正在播她主持的节目,我跟那哥们说这是我一朋友,那哥们认真看了我一眼说不要脸,我我我……还真说不清了。安佑宁出国了,他爸妈把他也弄去加拿大打天下,呵呵,咱们兄弟三人,除了龙泽,全都过着自己并不想要的生活。我不止一次地对龙泽说,哥们等我MBA毕业了就来你这店子打工怎么样,他理都懒得理我,我一把抓住他的胸口说你拽什么拽啊,我怎么着也是一硕士你都看不上?他把我的手慢慢推开说,咱这儿庙小装不下如来佛,你家里都快把C市给买下来了还来我这儿打工,脑子有毛病吧。

他这话言过其实,但我妈的生意的确越做越好,她的房产公司越做越大,连我爸都从他的公司辞职,专心致志地当我妈的打工仔。我很佩服我妈,但很难说我爱她。

<strong>陆丹笛</strong>

我订婚了,对方是尚恩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