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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跟裴晴晴的关系，算得上是正在修补的热恋期。

而正因如此，他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欧阳月毁了这一切。

他的目光越发暗沉，宋北野就这么静静地盯着裴晴晴的头像，良久，才以手指轻轻触碰了下冰凉屏幕里的id。

他又重新抬头去看车窗外千篇一律的风景，心中对于欧阳月的杀意高涨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程度。

病房之中，裴晴晴在数到一百二十只羊的时候，仍旧没能成功入睡，也没有逃脱tiffany的问责。

她被劈头盖脸狂骂一通，吊儿郎当的回她。

“对不起，我错了，但我下次还敢。”

tiffany气的快把她耳朵骂到暂时失聪。

而此刻，挂了tiffany的电话，他正有些呆滞的看向熟悉的不速之客。

是江煜城。

裴晴晴仔细算算自己上次跟江煜城见面的时间，发现他们已经至少有好几个月没见了。

上次她见江煜城，差不多是刚才y市回来，最消沉最绝望的那段时间。

察觉到了她心灰意冷的江煜城，第一次在她面前，露出那样患得患失又充满歉意的失落表情。

这应当是他第一次在裴晴晴面前后悔。

在此之前，他对于自己的所作所为，都没有任何想要悔改的意思。

裴晴晴被打击到之后，前所未有的骤变，终于让她清醒了。

他对着裴晴晴说道：

“我会放你自由，你随时可以再选择与在一起，我也会一直等你，但是……我不会逼迫你了。”

那是相当真挚、相当卑微、也无比动听的诺言。

但说到底，那时的裴晴晴，还是有些不太相信的。

也不怪裴晴晴无情至极，江煜城已经骗了她太多次。

而裴晴晴对这个男人的情感，也真是相当复杂。

他对宋北野，是又爱又恨，对江煜城，大抵是既感恩，又排斥。

毫无疑问，江煜城是爱她的，对她也是顶顶温柔的，是他帮助自己从宋北野那里逃出来，且永远至死不渝，他们之间，有很多算得上美妙的回忆。

可与此同时，也是他算计了自己，才让宋北野和她的情感破碎，也是他曾经囚禁了自己，试图把自己留在他的身旁。

他可以笑着对裴晴晴说：

“你总有一天会回来求我，在此之前，你受点苦是好事。”

也可以满怀温柔的站在高铁前，目送她离开，满目柔和。

他偶尔流露出来的脆弱，让裴晴晴无数次的心软，但这个男人又利用着她的脆弱来达成自己的目的——

可他唯一的目的，也不过是让裴晴晴爱上他。

裴晴晴对江煜城，比对宋北野还要复杂。

她爱宋北野，也恨宋北野，爱恨都大开大合，可对江煜城呢？

她很确认，自己并不爱江煜城，她只爱宋北野。

那是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