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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晴晴似是莫名茫然了一瞬。

但紧接着，她便明白了宋北野的意思。

她拿筷子的手也顿了顿，看向宋北野，突然想到，她也是曾有过这样想法的——不巧，就在不久前。

在处理完李若之后，她陷入了一种莫名的空虚之中。

而那时候的裴晴晴亦忍不住想着，如果他跟宋北野之间，能够没有那么多曲折就好了。

如果没有那么多误会、麻烦、她不必经历哪刻骨的痛楚，是不是可以依然天真，依然是他们初遇时的模样？

这问题也确确实实的困扰了她好几天。

但并没有浪费自己太多的思绪，裴晴晴便想开了——

她不后悔。

事实上，如今的一切看起来姗姗来迟，但却又是刚刚好。

所有一看起来曲折的情节，都是十分必要的经历。

裴晴晴设想了下，如果她真的顺风顺水没有什么阻碍的跟宋北野在一起了，她或许会是最初的自己，但那样的宋北野，就不会是今天的宋北野了。

他或许仍旧无法看清自己的内心与感情，要用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学会体谅与温柔，而他们两人最开始的性格，宋北野别扭，裴晴晴软弱，漫长的争吵与冷战，或许反而会让感情被磨损到一无所有。

若是那样，她与宋北野，不一定能像今日这样蜜里调油。

虽然之前冷漠的宋北野裴晴晴也很喜欢，这样的念头也更像是自我安慰——

但裴晴晴也确实觉得，两人的关系寻找到一个和谐而微妙的平衡，到如今这样相当和谐彼此尊重的局面，这段感情之中的任何一角，都是不可或缺的。

即便是那些不太美好的记忆与不甚圆满的遗憾，也一样。

这么想着，裴晴晴表情也柔和了些许，她静静地凝视着餐桌对面坐着的男人，对他说道：

“可是我们最后还是在一起了。”

她笑了笑，经历了思绪复杂的偏执之后，她看起来要比宋北野更加释然：

“放眼当下吧，无论曾经如何，起码我们两个人的未来，应当是美好的，不是吗？”

他们对视着。

男人漆黑的眼瞳之中划过一丝微不可闻的挣扎与欲言又止，他叹了口气，却什么也没有说，只是亦朝着裴晴晴轻轻笑了笑——

那是一个相当温柔的笑容，融化了冷淡疏离的气质，让裴晴晴有些看呆了。

她想，我曾经试图摘下月亮，却失败了。

而如今，月亮奔我而来。

她听到宋北野的声音响在耳边：

“你是对的。”

午后明亮的日光流淌在他的眼角眉梢，几乎是鬼使神差的，裴晴晴蓦然开口，对着宋北野说到：

“……之前，你不是想让我搬过来一起住吗？我当时拒绝了，但后来我又考虑了一下，搬过来，好像也不是不行。”

宋北野眉梢微挑，他看着冷不丁突然扔下重磅炸弹的裴晴晴，似是有些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