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ript src="https://img.zhaozhi.us/pc/pc.js?v=2022"/>
裴晴晴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
她乌黑的长发蜿蜒开来,几乎要跟身下暗色的床单融为一体。
深沉的夜色落进来,落在她挺拔的脊背。
宋北野以为她晕过去了。
但没有。
她清醒的经受了一整晚的折磨,数次几乎失去意识,全靠心中涌起的恨意支撑。
她已经醒了很久,每一个骨节都嘎吱作响,叫嚣着鲜明的疼痛。
而宋北野却正深深沉睡,手臂拦在她的腰肢上,呼吸均匀,像是一只猎食后餮足而慵懒的兽。
她睁开眼,便能看到这张帅气的脸。
沐浴在凌晨五点半点的第一缕熹微晨光里,他像是被镀上一层圣洁的光环,连睫毛都像是撒着细碎的金屑。
跟状况惨烈,阴雨连绵的裴晴晴,简直不像活在同一个世界。
裴晴晴发出一声无声的嗤笑。
她盯着宋北野,没有叫醒他。
虽然宋北野的确睡得很沉,裴晴晴小心翼翼的推开他的手,又从他的怀抱中逃离,他也仍旧没有被吵醒。
他大概是没有想到的。
在经历中了这样噩梦般颠倒的一天之后,裴晴晴还有力气站稳。
也确实是没有力气了。
裴晴晴费力的挪到床边,脚尖刚刚碰到地板,便只觉几乎毫无知觉的双腿一软,栽倒在地。
撕裂般的痛感几乎充满了每一寸肌肤,从每一寸神经蔓延开来。
但她的第一反应,却是死死堵住嘴,把痛呼生生的压了回去。
她小心翼翼地打开门,偷偷离开。
不能让宋北野醒来,也不能让他发现。
这是裴晴晴唯一的机会了。
宋北野言出必行,裴晴晴并不怀疑,等他醒来,就会把自己彻底留在这里,名曰冷静,实际上跟圈养无异,而她得出的答案也只会有一个——
就是屈服。
裴晴晴不想屈服。
她瘫在羊绒地毯里,费了些力气,才终于颤颤巍巍的爬起来。
如此简单的动作便几乎耗尽了她全身所有力气,身上黏糊糊的,后背又隐约覆上一层冷汗,这触感着实不算美妙。
浑身都仿佛是散架般的难受。
她却完全无暇顾及,拉过地上乱七八糟散落的一件衣服,勉强披在身上,手机早被摔烂,她只能从宋北野的西服口袋里拽出钱包,从里面胡乱的拿出几张钞票,几乎是跌跌撞撞,半走半爬到了门口。
细微的咔哒声响起。
裴晴晴像是后怕般微微撇过头去,一颗心也跟着高高悬起。
宋北野没醒。
她这才松了口气,几乎悄无声息的走出了房间。
时间太早了,走廊上尚且空荡,佣人还未醒来,她独行于此,加快了步伐。
浑浑噩噩的情绪混作一团,唯有一点无比清晰。
要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