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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申成用一种蛞蝓般恶心的目光将裴晴晴打量一遍。

“说起蒋竹生，也不知道我走了之后，你们怎么样了？”

他语气猥琐道：

“他看起来那么迫不及待，想必的确有好好收拾你吧。”

裴晴晴动作一顿。

她的手指捏着手里的塑料瓶，直到略微变形，眼神乍冷。

尽管她并没有被蒋竹生做些什么，宋北野赶来得也足够及时，但直到此刻，她也仍能够想起，当时那份几乎灭顶的恐惧跟绝望——

好像陷入泥沼里般孤立无援，那一瞬间，她连想死的念头都有了。

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她的父亲，非但没有对她感到哪怕一丝一毫的愧疚，甚至反倒露出这副姿态，拿来刺激她？

裴晴晴看着裴申成，真是觉得荒诞。

见裴晴晴表情阴沉不定，裴申成开心了，越发得意洋洋。

她懒得露出愤怒之色，因为，她越生气，裴申成就越开心，她才不会在这个畜生面前示弱，哪怕一丝一毫。

只是那点看好戏的笑容到底还是全数收敛。

裴晴晴往后靠在沙发上，面无表情。

“看不出来，你倒是做狗做上瘾了，他给你扔根骨头，你就死心塌地，决定跪舔他一辈子了？”

裴晴晴越发肯定。

她这次，一定要让裴申成再没有骚扰自己的机会。

她每次的忍让，是不是给了他可以欺负她的错觉？

与此同时，她也确实不想再跟这个垃圾，浪费自己宝贵的时间。

跟他交谈，宛如对牛弹琴，跟单细胞生物谈思考，多说一句话，都是对她自己的折磨。

她眉梢微扬，不等裴申成回应，已经先一步道：

“你来，总不会来是跟我吵架的，毕竟吵架，你从来没吵过我，我相信，你也应该没有想从我这里找苦头吃的爱好。”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麻烦直说，别在这里拐弯抹角了。”

裴申成有些愤愤。

他还想要开口刺激几句，但又意识到，自己今天来是来嘲笑裴晴晴，但还真不能把她嘲笑得太狠。

都怪裴晴晴这张贱嘴，三言两语，便让他失控了。

但——见裴晴晴骤然变化的表情，他也难免生出几分扭曲的开心。

她为什么这么不耐烦？

是因为心虚啊！

肯定是被自己戳中了痛点，所以才会这样的！

这么想着，裴申成本来有点糟糕的心情也总算多云转晴，他又清了清嗓子，对裴晴晴道：

“好了好了，既然你觉得不开心，那我就不说了，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