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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少年这样说，

他眼神透着几乎让人脊背发麻的冷，有那么一个瞬间，裴晴晴生出几分恍惚，觉得坐在她身边的不是裴凛，而是分明已经离开的宋北野。

“去做你想要做出的抉择吧。”

他说：

“我会为你解决掉所有问题的。”

裴晴晴几乎是不自觉的咬住了下唇。

她的心情像是打翻了调味品一样五味杂陈，她往前，将单薄的儿子拥进自己怀中，随后低声道：

“可你还是个小孩。”

不等裴凛反驳，她又补充道：

“就算你再怎么天纵奇才，再怎么成熟，对我而言，你也永远只是个需要呵护的小朋友罢了，我哪里有让你来站在我身前为我遮风挡雨的道理呢——或许会有这么一天，但绝对不会是现在。”

裴晴晴的眼眸逐渐变得坚定起来。

裴凛的这一席话大体意思是想要让她勇敢做自己，只不过听完了的裴晴晴反而越发肯定了自己要疏离宋北野的念头。

“你只需要快快乐乐做个小朋友就好啦，剩下的，交给我吧。”

裴凛没说话，裴晴晴的答案让他生出几分感动，却也同样觉得有些无力——

他总是这样，永远把他摆在第一顺位，然后才是她自己，裴凛不想要她继续这么辛苦，但却又没什么立场指摘她，因为他能够理解裴晴晴，并且在做跟她一样的事情，如果有一天非要他选择在他跟母亲之中自我牺牲一个，裴凛相信，他也会选择优先考虑裴晴晴。

人类的情感大抵如此，复杂的很，因而事情才会失控，变得不按照设想好的局面发展。

裴凛没有再说话了，他只是安静地回抱住了裴晴晴的肩膀，很轻的对她道：

“嗯，我知道啦。”

不过，仔细说来，这场聊天也不是真的对局面一点改变都没有，比如此刻，裴晴晴虽然仍旧觉得她不能接受宋北野，并且坚决不可能同宋北野重归于好，却开始思考起了另一个问题——

那她就要和江煜城在一起吗？

之前，裴晴晴觉得可以，她觉得如此漫长的陪伴应该换来一个还算不错的结局，她已经过了为爱情燃烧自我的年纪，相濡以沫的陪伴也非常不错，或许在之后的相处之中，她真的能跟江煜城生出几分情谊。

但现在，裴晴晴又觉得不行了。

不是江煜城不够好，是她真的太过卑鄙低劣。

原来，她还是没有将宋北野忘干净，这不是说她之前所预料的那种可以克制的遗憾，她对宋北野的情感随着二人频繁的见面与纠缠彻底浮出水面，那是一种打断了骨头连着筋，哪怕过去三年也半点不变的喜欢。

裴凛问她，你爱不爱江煜城，她能毫不犹豫、斩钉截铁的回答。

“不爱。”

但要是裴凛问她，你爱不爱宋北野，那裴晴晴会在干脆利落点头之后又陷入纠结，因为她明白自己在撒谎。

贱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