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裏忍不住难过道:“他们不想自己辛苦找到的东西被别人抢走。”
“他们当然知道盗猎者心狠手辣,如果不从就会被枪杀,但在最危险的关头他们坚守了自己的底线,没有因为外在的威胁而选择当一个逃避的懦夫,所以你的爹妈和我的老大虽然都不是好人,但至少活出了人样,而这就是我的追求。”从来不说长话的苟长青今天几乎说了一个月的量,也把我彻底说明白了。
“老大,我承认自己不应该老想着退缩,我、我真的错了。”这是我生平第一次极其认真的承认错误。
“有错你不需要对我说,对你自己说,对着良心说就成了。”说罢苟长青站起身子道:“刚才咱们都看见那棵树后有一张恐怖的人脸,甚至他有两个脑袋,但我还是打算过去看看,我不强求你们,愿意跟着我的咱们一起往前,害怕的按原路返回就成了。”说罢他起身端起枪朝对面树林走去。
我们三个人立刻跟了上去,一个好的头领可以在最关键的时刻鼓舞队伍的士气,苟长青具备这样的能力。
枪口对着那片黑暗的区域,我们所有人都全神贯注,然而随着距离越来越近,我们耳朵里也传入一阵细若游丝的哼哼声,似乎是哭的声音,又像有人以极低的声音喃喃自语。
这必定是刚才那张“鬼脸”传出的响动,想到这儿我浑身冷汗一股股的往外涌,端着枪的手不由自主的颤抖,我甚至能清楚的看见自己鼻子里喷出的白颜色雾气,急促而剧烈的喘息可以说明我内心的惶恐,我不知道枪对于这东西是否具有杀伤性,所以我无法确定一旦照面自己是否有对付他的办法。
其实作为一名盗墓贼,虽然我从来没有见过传说中的鬼神,但驱鬼的法门我还是学过的,比如说撒狗血、用五帝钱做成的剑、还有一些镇尸所用的符箓,可这次作为一场军事行动,我们身上不可能准备这些东西,早知道我应该申请要一些。
我告诉三人道:“老法上说荒山野岭遇到当横的鬼身边什么东西没有吐口水也成,而且鬼也怕狠人,咱们四个都是杀人犯,万一真见到这东西都别怂,和它大声喝骂说不定能把这玩意吓跑。”
一路说这话走到那片闹鬼的区域,苟长青做了个手势,其余三把手电同时亮起,赫然只见我们正前方不远处的一刻黑松树旁蹲着一个白晃晃的人影,面对着狼眼手电发出的刺眼强光,他那张苍白的脸和只有眼白的双眼一动不动,就这样木然看着我们,嘴巴不停的蠕动着,也不知再说些什么。
与此同时我也看清楚了他的全貌。
所谓长了两个脑袋,其中一个是骷髅头的道理在于这个长相奇特的人手里杵着一根黑黝黝的拐杖,而拐杖顶端插着一个骷髅,因为手电光源太窄,所以产生了“蒙太奇”效应,我还以为这人长着两个脑袋。
他穿着一身白色的麻布长袍,虽然是在冰天雪地中却精赤着一双脚,满头雪白的长发直披到腰,蓬松犹如烫过的“爆炸头”,蹲在地下杵着拐棍就像是个成精的老猕猴。
正当我们要开口发问,对面的黑暗中忽然亮起数点刺眼的光芒,我们毫无防备,立刻就被晃的双眼发晕,下意识闭上眼睛后眼里全是“小星星”天旋地转整个人几乎要晕倒。
过了好一会儿我双眼才恢复知觉,揉了揉睁开后只见一根黑黝黝的枪管对着我的脑袋。
在我面前站着数十名荷枪实弹的军人,就像羊倌所说一个个蓬头垢面,脏的和鬼一样,其中有一个身材极其高大魁梧者嘴裏叼着根粗大的雪茄烟,默不作声的瞪着我,脸上一道疤痕从额头直到下巴,几乎将一张脸分成两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