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风雨欲来(1 / 2)

拒做帝妃 吕丹 2749 字 6个月前

“是我弟弟。”

大夫又上下打量着我,爠耀目光沉淀着岁月的智慧,沉吟了下:“这药是医家的禁药,老夫行医60年,也看到过几个吃了欢乐粉的人,它是没有解药的。”

失落的走出了破屋,天空亮得很快,太阳已挤出脸了。

今天没有收获,下一次出宫又不知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就在我无比沮丧之时,大夫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姑娘,有一次老夫上山采药,手指不小心被一株有毒的树给刺伤,脑海里突然想起民间的一则故事,说是有个抓蛇的青年被毒蛇咬了,他想着要死也该是吃饱了死啊,就摘采了蛇窝周围的野果吃了个饱,奇怪的是,这个野果吃下去后,他非旦没死,也解了蛇毒。于是,老夫也就依着样,那毒树底下没有野果,倒长满了紫色的小草,便采了这些紫草来吃,结果,还真把毒给解了。”

不明白大夫为何出来给我讲这一个故事,我点点头:“真是很幸运呢。”

大夫冷淡淡的看了我一眼,经自回了屋。

天亮了,街上行人也多了起来。

匆匆的换回衣服,匆匆的回宫。

正好赶上皇后起床。

“娘娘,洗脸吧。”我将微湿的汗巾递至皇后面前。

皇后冰冷的视线划过我,葱指拿过汗巾时猛的砸向我,厉声道:“这么热的汗巾,你想烫伤本宫的脸吗?”

“娘娘,这水是温的。”

“温?难道本宫是在冤枉你吗?”

“奴婢不敢。”

皇后一声冷笑。

“奴婢马上去换。”端着盆子出了内殿,就见棠煜正站在外殿,冰冷漆黑的目光扫过我进了内殿。

重新打了水回来,就见皇后望着棠煜的目光尽是怒火:“为什么这么重要的事你没有发觉?”

棠煜冰冷的表情未变,淡淡道:“娘娘,内务府的人是不能颤自进入后妃宫中的。”

“你向来心思细密,一点蛛丝马迹也没看出吗?”

“娘娘都被她瞒过了,不是吗?”

皇后拍案,握紧拳头:“本宫不会饶了她。”

此时,我递上汗巾:“娘娘,擦擦脸吧。”

本是怒气腾腾的皇后一见到我,眼中的怒火更炽,手指刚一碰到汗巾,就说:“太凉了,来人,取热水来。”

一名宫女迅速的从外拿了热气腾腾的热水,倒进盆中,本还算清凉的殿内因这热水陡觉升了些温度。

皇后针般目光望向我:“还愣着做什么?”

我一惊,若把这汗巾放到入倒了热水的盆里,双手非被烫伤不可。

可若是不这么做……

情不自禁的,我望向棠煜。

而他,未正眼看我,只漠然站着,似在说眼前的一切与他无关。

一咬牙,双手放进了盆里,裂般痛的感觉从指尖蔓延了全身。

咬牙忍着,绞尽汗巾递给皇后。

“可真是热呀,瞧你,额上都有汗了。”皇后眉目一挑,倏然笑了,从袖中拿出绢巾就要给我擦试汗水。

强克制住后退的冲动,只觉冷汗更多了。

下一刻,脸上吃痛。

皇后惊呼一声:“瞧我这指甲,竟然在你脸上留下了这么一道伤口,都流血了,幸好不深,不会留下疤痕,快下去敷药吧。”

“是。”不管再怎么痛,我还是缓缓的退出了内殿。

双手很痛,火辣辣的痛,哪怕是浸在凉水之中,这痛还是得让我惊着身子。

幸好脸上的划伤并不深,抹去了那点点血丝,并不看得出来,只有近看之下才能见到浅浅的红痕。

鼻子酸酸的,可还没到想哭的程度。

如果这是我必须付出的代价,我一定会忍下的,皮肉的痛毕竟是暂时的。

一个时辰之后。

不知换了几度凉水,这手还是红得肿肿的,一碰,极痛,无法勾起,也无法尽量去伸平,看来得去内务府拿点擦抹的药膏才行。

此时,房门‘吱卡——’一声被推开。

棠煜走了进来,寒眸望着我浸在水中的双手,不显任何思绪,将手中的葫芦白瓶放在桌上,淡淡说:“这是专涂烫伤的润滑膏,一天三次,几天就会好转。”

“谢谢。”轻声道谢,擦干双手,就要涂药膏,只是这手怎么也无法灵活的拿起白瓶。

“手给我。”

愣了愣,有些不自然的将手伸出。

他拿过了白瓶,在我手背上倒出润滑膏,细细的为我一点点涂上,动作极为轻柔,像是在呵护着一样极为保贵的珍品般。

心裏突然浮起一种奇怪的感觉,像是有一根羽毛在轻拔我的心,痒痒的,又不是太痒。

“虽然痛能感觉到,至少比算计让人心安。”他说。

“什么意思?”

“这几天,皇后会叫尚书大人进宫一趟。”他轻握过我的另一只手,细细的擦着。

我一愣,摇摇头:“他不会来的。”他说过要结束与皇后的关系,也说过‘给我这个机会吗?恩恩’‘你是个好姑娘,我不想错过,错过了我会悔恨的’。

“这一次他一定会来。”

“为什么?”

棠煜静静的说着:“这关系到皇后的地位,太子的储君之位,他无法坐视不理。”说完,他望着我,望着我苍白的脸,一针见血的说:“你无法阻止他,因为你在他心裏还没有这个份量。”

话很伤人,却是实话。

我沉默着,说不上来的失落。

他起身走向外,回转身时又问:“为什么要选他呢?”

“什么?”望向他时,他别过了脸,望着窗前的盆竹,冷冷一句:“没什么。”

“我会阻止他进宫。”我说,“不管是不是不自量力,说了要努力的试一试,我一定会阻止他进宫的。”

“就不怕皇后对付你吗?”

“怕。”点头,怎么不怕呢?心裏一直忐忑着,一直不安着,可是,我坚定的望着他:“虽然怕,可我不会退缩,我会尽我所能去阻止他。”

棠煜望着我的眼神变了,那层冰冷渐渐的在融化,声音还是冷得能让人掉牙:“是吗?”

“棠煜。”在他要走出偏房时,我轻声问:“你方才说得好严重,皇后的地位,太子的储君之位?发生了什么事吗?”

“安妃怀孕了,且再过一个月就要临盆。”

我瞪大了眼,这是个没人知道的秘密,皇后怎么会知道了?

“安妃若是诞下龙子,势必引来太子之争,皇后为了防患于未然,会下手为强。”棠煜说得清冷。

“怎,怎么个下手为强?”皇宫的冷酷早已体会到,可还是会觉得心寒。

“一尸二命的做法并不是没有发生过。”

一尸二命?我骇然:“难道皇后要对安妃娘娘下毒手吗?”

棠煜点了下头。

“不,皇后怎么下得了手?那是二条人命啊。”

“若换成别的妃子,或许还能留下一条性命,唯独安妃,皇后杀她的决心没人能改变。当年,安妃娘娘也对身怀六甲的皇后娘娘下了毒手,八个月大的孩子胎死腹中。”

怔怔的望着他,只觉像是掉入了一个无底洞,心一直沉一直沉。

“皇宫就是恶性循环的地方,不过,最让皇后提心的是,安妃一个人是不会瞒得这般天衣无缝的,有人在帮她,而这个人才是皇后最大的敌人。”

“为什么,为什么你说这话时这般冷清?你不觉得这很残忍吗?这样的事,这样的事你怎么看得下去?”几个大步,我扯上了棠煜的袖子,这些话听着叫人从头凉到脚,想抓住一点温暖,根本就是痴人说梦,我只好抓住眼前的棠煜,一直信任的人,希望从他那里得到许些的暖意。

可失望了,他低头望着我,寒星眸子点点的悲凉,说:“我早已失去了自我,为什么你的热情,你的执着,不是对我?”说完,轻轻推开了我。

走出偏房时,他脚步一钝,目光望在我烫伤未好尽的双手上:“我对你说过,虽然痛能感觉到,至少比算计让人心安,不要去试图阻止皇后,皇后现在给你的只是皮肉的伤痛,还没对你真正下手,若让她用上了心计,你会很危险。”

忡愣的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抚上了自己的心,怎么了?心的地方怎么痛痛的?方才的棠煜给人好孤独,好落寞的感觉。

那背影像是一个被人抛弃了的孩子。

有一种冲动,想去拥抱他,想跟他说说话,想抹去他眼底的冰冷,想温暖他孤独的背影。

是啊,以前一直觉得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冷的人?

从没有想过,他为什么总是冷冰冰的?

没有人生来就是这个样子的吧?

又是一个无眠的夜晚。

抱紧自己缩在床角,脑海一片混乱。

烫伤的手已经不痛了,那润滑膏很有效,仅仅一个时辰,手指已能伸缩自如,虽然红肿没那么快就退去,可看着已不若方才那般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