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你怎么来了?(1 / 1)

苏湄收回思绪,静静地看着对着她给蒋氏求请的苏清梦。脸上方才那丝难得的温情瞬间散去。苏清梦还在不停地往地上磕着头。似乎只要苏湄不答应,她就一直这么磕下去。苏湄心中忽然有一丝疲累的感觉,她挥了挥手,转身道:“你起来吧。”声音再度恢复了她一惯的清冷无情。苏清梦怔了一下,却并没有马上起身。苏湄眸光看向窗外的璀璨灯光,直看了好一会儿,古井无波的双眼闭了闭,淡声开口:“我答应你,我不会杀她。”“真的吗?”得到苏湄的承诺,苏清梦惊喜至极。但见到苏湄自她给蒋氏求情后,就没有再看她一眼,苏清梦落寞地垂下眼,又给苏湄磕了一个头,感激道:“谢谢您,姐姐。”说完,不等苏湄再开口,她就起身,蓦地冲出了房间,很快就隐入了银树火花之中。苏湄回首,怔怔地看碰上苏清梦的身影在她视线中消失。她不知道苏清梦会去哪里?是回了永和宫?还是回了相府?亦或者是别的什么地方?苏湄并不知道。她也……不关心。但她知道,今生,她改变了苏清梦的一切。前世的苏清梦并没有经历中毒一事,在她嫁给东方晟后,苏清梦便被蒋氏许给了一个朝中官员的公子,她已经忘了那个公子的长相和名字,但是却依稀记得婚后,苏清梦却过得并不幸福。据闻,那个官员的公子天生有疾,不能人道,因此心理有些变态,时常凌虐苏清梦。可苏清梦出嫁时并不知道这件事。她是在婚后才知道真相的。而这一切,蒋氏和苏展风却都十分清楚,所以在苏清梦被新婚丈夫虐待后,拖着满身伤痕回家要求和离时,蒋氏和苏展风坚决不同意。但是苏清梦以死相逼,最后没有办法,在男方来接人时,苏展风拿出他丞相的威严,命人将苏清梦的丈夫痛打了一顿,并让他保证再也不许动苏清梦一根手指头,这件事才不了了之。娘家的人反对她和离,苏清梦只得再次回到夫家。苏清梦虽然被接了回去,但自此之后,她整个就变了一个人。因为自已夫君不能人道,她开始在府中勾三搭四,到后来甚至明目张胆地去楚馆里找男人,直到她和蒋其男……想到这里,苏湄眉宇间忽然露出了厌恶之色。蒋其男简直就是一个败类,前世不仅和苏清容有一腿,在苏清梦成亲后竟然也祸害了苏清梦。甚至苏湄怀疑,苏清梦之所以性情大变,就是和蒋其男有关。因为她大变之后的所做所为,和蒋其男在上阳城中的风流行径简直如出一撤。这一世,蒋其男和苏清容依然狼狈为奸,但苏清楚还没有被毁。而且因为她的重生,蒋氏为了害她利用苏清梦给永和公主下毒,这在无形之中让苏清梦的人生发生了些微的改变。如果今日那番话,苏清梦能听进去,那么以后……“你在担心她?”就在苏湄看着门外凝眉思索的时候,一道熟悉的声音忽然在头顶响起。苏湄一怔,转头,就对上了一双冰蓝色的眼眸。蓝孤夜深邃的眼眸看着苏湄,如玉竹般修长的手指轻抚在她眉头,“为何要让她离开上阳城?”低醇的声音如一道温泉流入苏湄心房,伴随着眉心那冰凉的触感,让苏湄紧蹙的秀眉不自觉放松绽开,抬头睨着蓝孤夜:“我什么时候让她离开上阳城了?”就算她说过让苏清梦离开的话,那也只是让她离开相府,这男人到底是怎么理解的?蓝孤夜好看的峰眉微微挑起,冰凉的手指在苏眉额头轻弹了一下,低沉道:“你让她离开相府,又离开蒋氏,等于是让她把后路切了,又让她依靠自己的能力活在这个世界上,而不是活在上阳城,不就是要让她离开上阳城么?”苏湄没想到这男人竟然仅凭三言两语,就全猜中了自己的心思。她自问重生后她的心思隐藏够深,一般人并不能看穿她脑海心中在想什么,可唯独在这个男人面前,苏湄感觉自己每次都如同透明人一般,什么弯弯道道都能被他看得一清二楚。她不喜欢这种感觉。让她有一种暴露的不安全感。苏湄心中有些不爽,哼了哼,说道:“若是留在上阳城,她怎么可能脱离相府?就算能脱离相府,还有国公府呢?”没错,她就是故意用话语引导苏清梦,激起她内心里的不甘,让她离开相府,离开上阳城。只有离开了上阳城,苏清梦才能真正独立,才会找到自己在这世间的立足之本;也只有离开了上阳城这个是非之地,苏清梦才不会被蒋氏安排婚姻,从而走上那条不归路。是的,既然命运已经改变,她何不推她一把?苏清梦虽然讨厌,也是前世今生最爱找她麻烦的一个人,但她的喜欢与憎恶都十分分明,也不曾在背后坑害过苏湄,是个心思坦荡的人。所以今生,苏湄才愿意帮她一把。至于能不能真的改变她前世的轨迹,最后还是要看她自己。男人看着少女有些傲娇的小表情,低笑一声,宠溺道:“你不是讨厌相府的人么?为何这般关心她?”“我哪有?”苏湄蓦地睁大眼:“我怎么可能关心那个骄慢无礼的千金小姐?”“嘴硬心软的小家伙!”蓝孤夜指尖忽然带着一股异样的情愫从苏湄眉心缓缓而下,在她小巧的鼻梁骨上轻轻刮了一下,如同一片轻柔的羽毛,冰冰凉凉地刮过苏湄心房,让她整颗心都为之一颤。而那双冰蓝色的眼眸,则如同深邃的大海般,灼灼地看着她。那样深,又那样蓝的眼神,就那么一瞬不瞬地盯着苏湄。有什么在心中缓缓发酵……苏湄忽然感觉嗓子有些发干,一股灼热的感觉自心尖腾起,蓦地窜到四肢百骸。不知怎的,她竟然有些不敢和男人对视。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苏湄僵硬地撇开脑袋,让自己的鼻梁骨从男人魔力般的指尖下逃离了开来,她退后一步,眼光心虚地飘向漆黑的空外,问道:“你怎么来了?”似乎,每次见蓝孤夜都是在晚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