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日谈短篇 Spring Log 羊皮纸与恶作剧涂鸦(1 / 1)

狼与香辛料 支仓冻砂 1520 字 9个月前

网译版 转自 轻之国度这是山野染起火红颜色,人们开始忙于准备越冬的时节。北国群山深处的温泉乡纽希拉,已经结束了短暂的夏季,只等冬天来临。风的温度一日比一日冷,落叶发出的声响有时也听上去颇有些哀伤。有人将这表述成忧郁,可要说起来我觉得更像是困倦。这是在静寂冬日来访之前的小憩时间。并不是让人讨厌的季节。「罗伦斯先生,阿尔佛村送来的那些奶酪放在地下仓库可以吗?」「啊,麻烦你了,柯尔。随便堆起来就好……嗬,没想到这么大。」渐入深秋的某日。为了让冬日来访的泡汤客人满足口腹之欲,纽希拉的温泉旅馆"狼与香辛料"正在忙碌的准备之中。其中的两个男人正在分拣附近村落运来的货物。被他们堆在一起的奶酪,一个个足有大人才能勉强抱起的大小。「奶酪越大,能吃的部分也就越多……是这样吧?」「差不多。毕竟外面的那层皮又硬又苦,人几乎吃不下去。把奶酪做大,浪费掉的这部分比起全部就少得多了……不过这批货可真不小。阿尔佛村的村长要是去镇上开个奶酪店,一定能赚不少钱吧。」如同琥珀般闪着蜜黄色光泽的奶酪,里面也紧紧实实的。「不过要把奶酪做大好像并不简单,水分如果没挤干净的话,里面就要长霉。」「切开来才发现里面全发霉了……但愿这样的事情不会发生。」「哈哈。那个村长可是个行家,这种事情大概是不会有的。」狼与香辛料的主人劳伦斯笑着回答道。在这里开店十多年的他,尽管在村里还被当作是新来的,但本人确实已经完完全全习惯了当地的生活。我自己也一样,周游诸国修习神学,最终落脚在这里也是十多年前了。想想看,岁月流逝还真是可怕。「那么,我把它搬过去……这么大的奶酪,有点担心架子会不会被压坏啊。」要扛在肩上实在是不可能,所以虽然样子不好看,但也只能把奶酪像羊羔一样地双手抱过去了。踉踉跄跄地往返于后院和正堂时,我突然听到隔扇后面的浴场里传出的热闹声音。纽希拉的旺季在夏天和冬天。入冬时,客人就差不多会来到这里。因为来访这里的人不是贵族就是大商会的掌柜,或是身居高位的圣职者,春天和秋天他们忙于各种祭典与活动,这里是忙碌期过后,最能让他们放松的地方。狼与香辛料里已经有了几位客人光顾,他们悠哉地在露天浴场里享受着一整天的时光。但其他客人并不多。趁着冬季来到纽希拉赚取外快的舞娘与乐师也不见身影,不管哪里都流露出闲散的氛围。所以,隔扇后面传来的叫喊声就听上去格外响亮,像是裹挟着浴场的热气一样。「哇哈哈哈哈哈!加把劲啊!」「给,喝酒喝酒!再使点力气!」白天还未过半,就已经这样热闹了。而且不知为何还能听到咯哒咯哒的声音,似乎是马蹄踏在石头上发出的。浴场里到底怎么了?在温泉里泡久了的客人们,有时烂醉起来会闯出谁也想不到的乱子。不过,那也大抵是宾客增多,酒过数巡,人们已经在这里呆腻时才有的事。现在的这骚动实在是有些奇怪。我抱着奶酪,挪动步子到隔扇前,想看看浴场里的模样。「可别把绳子给搞丢了啊!是不是绑结实了!?」「啊哈哈哈哈!盾牌!盾牌啊!居然把盾牌,那样……噗哇啊哈哈哈哈!」「上吧,冲吧,我们的女神!」「噢!愿神赐福于你!」亢奋到了异常的程度,而且好像其他店的客人们都来了。赤裸身体的客人们全都拿着酒杯,挥舞着,兴奋地喊叫着。因为水蒸气,我看不清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倒是明白了咯哒的声音是怎么回事。是骡子。运货的骡子正踏在浴池沿上。一个满脸不安的少年正按着那头骡子。那不是从阿尔佛村赶着骡子运货来的少年吗?不过,为什么骡子会跑到浴场里?连在骡子笼头上的粗绳子,很快解答了我的疑问。那条绷紧在浴池上边的绳子集中了人们的视线,或者说,绳子的末端集中着人们的视线。「……什、什么……」我说不出话了。绳子的末端,是举起手来回应着人们的呼声,对观众们频频微笑的少女。少女完全不在意四周裸男们的视线,只是在胸部和腰间薄薄地卷了一层亚麻布。虽然浴场不分男女,所以这样的情况也不算稀罕,不过她却不知为何还带着一双粗大的手套。「……她、她想干什么?」有种猛烈的不详预感。身处人群欢声中心的,正是旅店主人劳伦斯的独生女儿,缪莉。她今年应该有十三岁了,再快一点就到了去嫁人也不奇怪的年纪。女孩子在这个时期,平时本应该每日都练习裁缝和下厨,为做个贤妻良母而不断努力才是。而缪莉却不知为何半裸着,带着一双大手套,还抓着那头被带进浴场里的骡子的缰绳。而且踩在一个奇怪的东西上。我想起了客人的话。盾牌。是盾牌啊。由于这里聚集了各方权贵,他们的随扈之中自然也有身着铠甲手持剑盾的。想起这个,我果然看到有几个大汉正满脸担心地望着缪莉。大概她踩着的盾牌就是他们的吧。看到那大到足以盖住一个成人的盾牌,我终于理解了她打算干什么。同时,盾牌上的缪莉也叫出声来。「即刻──!」她扬起手,如同沙场上发出战吼的骑士般大叫,同时咬紧牙齿,嘴角都快要咧到耳边了。缪莉的视线前方是那头骡子,以及骡子旁几乎要哭出来的少年。少年在人群的欢呼声中走向骡子,然后自暴自弃地闭起眼睛,用木棒狠狠打在骡子的屁股上。「出阵!」不知道后面这两个字她有没有真的说出口。一切都仿佛是一瞬之间。静止的世界里,只有盾牌上的缪莉从我身旁一闪而过。她被紧握着的缰绳拉着,乘着盾牌滑行在水面上。以惊人的速度飞快划过水面。观众们爆发出欢呼声,纷纷将手中的酒杯抛往天上。咚。盾牌撞在浴池边缘,发出一声巨响。「哦哦哦哦哦!」缪莉娇小的身体随着盾牌一起飞到空中,但她居然没有摔倒,而是唰地,仿佛划开空气般漂亮地着地,继续被骡子拉着,滑行在湿滑的石铺地面上。太惊人了,简直让人说不出话来。等到兴奋的客人们全都跟着跑出去,我才回过神来,感觉浑身血气一下子涌到头上。丢下抱着的奶酪,跟客人们一起追上缪莉。盾牌的划痕贯穿了整条石板路,一直延伸到后面积满枯叶的森林里。这后面是一段下坡路,大概是那头骡子拼命跑过去留下的痕迹,枯叶的绒毯之中出现了一条黑土小径,缓缓弯向右边。紧接着,突然中断了。回国后便将继续驰骋在名利场上的男人们,在这森林中赤身裸体地爆发出欢呼与喝彩。而男人们之中笑声更为响亮的,则是如同从坟墓里苏醒的死者般,满身枯叶与污泥的少女。缪莉被男人们担在肩上,朝我这边走来。她发现我之后,嬉皮笑脸的表情瞬间就绷紧了。可当男人们抬着她经过,我瞪着她的时候,这孩子却又立刻换上了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一股……无力感,而不是生气的感觉涌上心头。我追着被「嘿呦、嘿呦」地抬走的缪莉,听到她被噗通一声放进浴池里。等那张脸再从水中冒出来的时候,又变成了清爽的模样。只不过刚才还被污泥和落叶盖着的额头,现在已经冒出了好几道不知在哪里蹭出来的伤痕。伤痕,在这待嫁少女的脸上!可缪莉完全不在意,仍旧笑着挥手回应客人们的欢呼,接着游到浴池边缘。我蹲下身子朝浴池伸出手,她马上抓住,而且毫无悔改之意。「诶嘿嘿,看到了没?很厉害对不对?」天真烂漫的笑容,从小时候起就一直没变过。我叹了口气,把她小小的身体捞上来。「有没有受伤?」「嗯,一点都没有。」嘴上这么说,可她的额头和脸蛋上都是红红的擦痕,细长的双腿也是一样。不过,对缪莉而言这大概还不能归入「受伤」的范围吧。如果撩起她那银灰色,闪着不可思议光泽的头发,底下还能看到好几处小时候留下的伤疤。在看到满身是血的缪莉后有多少次几乎昏倒,我自己都记不得了。「换好衣服之后请到暖炉前来。」「哎,是要给人家编辫子吗?」「是要和你好好谈谈!」虽然训了她一句,肩膀就立刻缩了起来,但脸上的表情明显是嫌麻烦枣子读书 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