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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辞?”许延微微偏头, 从褪色的记忆里翻出一丝印象,隐约记得幼时在宫中对方常伴太子左右,“你是朝廷中人。是谢临泽还是季函派你来的?”
青辞道:“在下不过渡云观区区一介道士,未入庙堂谋事。阁下此行前途未卜, 若有解决不了的麻烦,在下愿助一臂之力。”
“你知道我来京城做什么?”许延身后是喧嚣走动的人群,并没有注意他们这一方角落的动静, 他缓缓地拔出刀,“你从何得知我的行踪?”
“若是有心自然可以查到,阁下入京还望收敛行踪,切勿打草惊蛇。”青辞的唇角噙着一抹风轻云淡的笑意。
许延盯着他过了数息, 锵地一声收刀归鞘, 转身离去。
策马过了城门,经过城东客栈前,木门禁闭落满灰尘, 已经关门已久, 再往前穿过集市,便是脏乱狭窄的黑集。
他推开上次盗玄芝的那间楼阁,里面掌柜的在柜台前拨着算盘, 周垣正拿着箩筐,翻找着药柜的药材。
一见他进门掌柜的如临大敌, 背贴着墙面抖着声音道:“许公子……”
许延头也不转地抛给他一块金子, 对周垣道:“有人查到我的行踪了。”
周垣漫不经心地道:“你又没有刻意隐藏, 被人察觉有什么奇怪的?”
“接下来, 我希望不要再有人探查到我的行踪,尤其是朝廷的势力。”
周垣朝掌柜的抬了抬箩筐,对方把金子塞进袍子里,不满地道:“果然不是白给的。”
“门里的人可以帮你解决探子,剩下的呢?你打算怎么做?”周垣问。
“你觉得,国师青辞是个怎么样的人?”许延道。
“渡云观道长,继上一代国师后不过五年,将声望在民间又推向一个高峰,说是万人敬仰也不为过。”
“你知道我在问什么。”许延敲了敲柜台,掌柜的不情不愿地递出一个小匣子。
他打开盖子,将田石扳指一个接一个戴在手上,调整了一下机关,玄铁丝在瞬间飞射而出,铛地穿透了对方周垣刚刚打开的药柜。
无数草药的碎末飞扑在周垣的脸上,他闭了闭眼睛,顿了顿才无奈地道:“国师一年没有露面,且远离权利的漩涡,白驹门里关于他的信息少之又少,依我看,这人深不可测,怎么?他就是知晓你的行踪的人?”
许延不置可否,问道:“我客栈里的伙计在哪?”
“安顿在城外的农庄里,要把他们带回来吗?”
“寻个法子,把他们送进宫里。”许延道。
“什么?”周垣惊道,“你要把他们送进那龙潭虎穴?”
“我也一样跟他们进宫。”许延淡然道,“你觉得以什么身份混进宫比较容易?”
周垣错愕地喃喃道:“我怎么就觉得不大容易呢……”
许延看向掌柜的。
对方瞪着眼半晌,道:“南镇抚司官校正在选拔人才入充,指不定有机会进宫巡防。”
“锦衣卫?”周垣愣了愣,转向许延,“你不是说北镇抚司指挥使程裴认得你吗?”
“南北镇抚司摩擦很大,你争我斗间很可能暴.露身体,况且锦衣卫握在季函手里,你这是跑到他的眼皮子底下。”
“北镇抚司外派任务繁杂,程裴更是东奔西走,不必担心。”许延道,“替我准备一份文书参加选拔。”
周垣头疼地道:“那你且记得别大出风头,入选即可。”
次日,南镇抚司比武场,仆从捧上放着飞鱼服的托盘,许延接过,身后是一地东歪西倒的大汉。
对面观战的锦衣卫皆露出惨不忍睹之色,唯有指挥使徐甄飞朗声大笑,阔步上前拍了拍他的肩:“不错不错,年纪轻轻便有如此身手,日后定然前途无量,作为南镇抚司兄弟的一员,要好好在皇上和首辅大人面前表现,不要让北镇府司的人抢了先机,明白吧?”
“明白。”许延沉声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