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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悦坐在广场周边的休息椅上。

天气寒冷, 大部分人逛完街如果时间允许的话宁愿坐在咖啡馆里吹着暖气喝着咖啡, 很少有人会傻兮兮的坐在外面的椅子上受冻。

不得不说, 独自坐在椅子上黯然伤神目光呆滞的余悦在不知情的外人眼中就像油画中走出的忧郁少年, 他漂亮的侧脸在阳光的照射下仿佛镀了一层金光，皮肤莹润如玉, 吸引着众人的眼球。

被外表所迷惑的路人们, 很多都忍不住掏出手机将这样一幅画面留存在手机中, 准备传到网上与好友们一同欣赏, 顺便好好感慨一番, 美少年啊美少年。

看着拿手机的孩纸，出门爱挂着单反的姑娘们少年们笑了，果然平时因为稀罕拍个花花草草边边角角而挂着的相机今天派上大用场了！

咔咔咔的快门声……

而依旧旁若无人坐在广场上的余悦郁郁吐出口闷气，浑身不舒坦。

靠，如果只听见第一句还没什么！为什么偏偏第二句也让我听见了！

让我们倒退到那对于余悦来说永生难忘的一刻。

当时，满脸挂着得意骄傲表情的余悦听到弟弟落寞孤独的低喃时，犹如晴天霹雳，一直身体倍儿棒的他瞬间感到头晕目眩，世界在他眼前天翻地覆的变, 险些喘不上气抽过去。

余悦不敢相信！也无法去让自己去相信！

这怎么可能？！

来不及隐藏的片刻呆愣以及震惊表情正好被整理好情绪回过身的余愉撞个正着。

余愉对这个在家里吃过饭还和父亲下过棋的少年印象深刻，挑挑眉：“你也来了。”

余悦听到记忆中熟悉的声音，头一次这么不是滋味, 忍不住死死盯着面前带着笑的人, 仿佛刚刚的落寞无奈悲哀都是自己幻觉, 他还是那么英俊, 眼神依旧自信的让人觉得踏实，只是当初的随性张扬被压制，平添了些内敛的气质，余悦多希望刚刚自己什么都没听到，不然也不会在弟弟面前头脑一片空白。

余悦想，此时此刻僵着脸笑得自己一定很难看。

“怎么一个人？”余愉扫了周围，大多数都是结伴而行，与朋友们参观画展。

只有对面的少年是一个人。

余悦正在进行激烈的心理斗争，心思完全没有在余愉说怎么一个人的话上。

余愉在余悦纠结的犹如拉不出屎便秘般的表情下，理所当然的以为，大概是没什么朋友才一个人。

余悦不知道他在说什么，脸色僵硬，胡乱点点头，匆匆向后退了一步。

余愉记得第一次见他时，还是一副活泼精神头十足的，这会儿怎么跟生了场大病，体虚脸白十分惨兮兮的感觉，难得对别人体贴的提醒道：“不舒服的话，附近有喝的，可以去那边坐一会儿再过来。”

还未等余悦做出什么反应，余愉已经转身向里走去。

今天是他的画展，他肯定很忙。

从画展里走出来的余悦并没有去附近的店喝东西，在不使用灵力的状态下，余悦逃也似的用尽全身的力气拔足狂奔。

后来就到了这么个空荡荡的广场，一直坐到现在，忽然想起来小时候的一些事情。

“哥，我想吃馄饨和拉面”

“不行，只能吃一种！”

“我就要吃馄饨和拉面！”

“要么你吃拉面要么馄饨，不然什么都没有！”

哥哥抱臂看着仰着脸和自己说话的弟弟，晃晃手里的钱。

弟弟思考了一会：“那我……还是吃馄饨吧”

哥哥吩咐弟弟不要乱跑，等着我打包出来，然后趾高气扬的向旁边的店走去。

坐在椅子上的余悦想到当时的事情，忍不住嗤笑道：“笨蛋……”一人买一种不就两样都可以吃了。

画面一转，七岁的余悦背着书包看着弟弟余愉，两个人穿的圆滚滚，像两个白溜溜的大汤圆站在学校门口。

一旁的余愉把今天的画掏出来给余悦看。

“哇，是哪吒三太子？！”余悦最近在看哪吒闹海，觉得哪吒很威风很厉害，整天念叨着想买贴纸，贴在书本上，现在看到弟弟把电视上的哪吒画的一摸一样，心里高兴的不得了。

余愉点点头，抽出来，递给哥哥。

“画给你的，等上了色就可以装订起来。”余愉会手工，装裱小意思。

余悦欣赏完了，开心的还给弟弟：“那你什么时候上色，画的太棒了！”余悦第一次觉得，弟弟终于画了些有用的东西！太好了！

画面再次跳转，这一次是15岁的余愉和17岁的余悦。

余悦被拉起来，坐在余愉的对面，余愉拿起画笔。

“给你画肖像画，别乱动。”

“画得不好看，小心我揍你。”余悦挥着拳头对弟弟说道。

余愉不耐烦道：“哎呀，别乱动，我这里正画着呢，你老动来动去导致变丑，我可不负责。”

很多记忆像一帧一帧的默片一样在余悦的脑子里回放，余悦呼出一口气。

回忆有多温暖，余悦就有多心疼弟弟余愉。

他是多久开始有了这样的心思？

可是，我是哥哥啊。

你的哥哥啊。

小鱼啊，哥帮不了你，感情这事儿比命运都他妈玄幻，比如你哥我还在命运之神的手掌里翻腾呢，这种时候，爸妈需要你，也只能是你。

我现在在你眼里就是个死人，时间会抹去一切，我相信你可以找到自己的幸福。

就让我一直是个死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