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姑娘听到这句话会不心动,宋瑜眸子璀璨发亮,少顷她抿了下唇道:“我也能做很多事情。”
霍川不答反问:“做什么,给我呼呼吗?”
这人讨厌得紧,宋瑜恼羞成怒地捶他手臂,埋怨地瞪他一眼。末了将一碗杏酪推到他跟前,口是心非地道:“我吃不动了,你替我多吃几口。”
她怎么可能吃不动,让她连吃两碗她都面不改色,盖因近来见他瘦得厉害,她才千方百计地想给他养回来。霍川亦不挑明,由她喂着勉强吃了两口,别开头不无嫌弃地道:“难吃得很。”
这种入口即溶,香软嫩滑的东西他素来不喜,总觉着入口不知何物。其实,两个人相处的时候长了,宋瑜才知道这人吃饭有多挑剔,菌类不吃,酥酪不吃,更不吃膻味浓郁的羊肉……他的口味偏清淡,让习惯甜酸味道的宋瑜很不适应。好长一段时间她都闹着要霍川跟自己同食,他居然没發表不满。
“那你觉得什么好吃?”宋瑜放下瓷碗,托着腮一本正经地问。
霍川没回答她,待丫鬟撤去碗碟,屋内只剩下贴身丫鬟时,他才缓声:“自然是三妹。”
宋瑜脸颊烧得红红,小声骂他不要脸。
霍川的手指从她发间穿过,乌黑柔顺的长发,如墨一般覆在两人身上。除了她身上香味,霍川最喜欢的便是她一头青丝,缜发如云素颈如玉不过如此。
陈琴音目前已有六个月身孕,肚子越发突出。因陆夫人重视,最近鲜少见她出现,出行都得万分小心。
宋瑜好几日没见她,便准备前往音缈阁探看一番,顺道感谢她帮忙,寻来田老郎中诊治。
可惜她辰时还昏睡在床榻,霍川离开时特意叮嘱过不许打扰她。她小小的一团缩在角落,不时发出闷闷的咕哝声,她不起,便没有丫鬟敢上前唤醒。宋瑜一直睡到临近午时,仍然四肢酸疼,她拢着锦被缓缓坐起身,看一眼窗外光景,才傻愣愣地问:“什么时辰?”
薄罗惭愧地低下头去:“姑娘,已经快午时了。”
宋瑜后悔难当,连忙让丫鬟准备洗漱穿衣:“不是同你说过,我今天要去音缈阁一趟,为何不叫醒我?”
双脚刚一沾地,她便软绵绵地倒了下来,需得被丫鬟扶着才能勉强站稳。她不必想也知道是霍川吩咐,果不其然,薄罗低声:“是公子交代不能吵醒姑娘……”
她面颊酡红,强自镇定用罢早饭,这才往音缈阁而去。
陈琴音起来多时,她此刻需要多加走动,日后才能顺利产下麟儿。宋瑜到时便见她在院内,挺着肚子缓缓踱步。她瞧着比前一阵丰腴许多,肚子也更大了些,倒像是怀胎八月的模样。若真是双生子,可谓是侯府天大的喜事。
宋瑜上前同她见礼,两人寒暄一番转入室内。
丫鬟奉茶,宋瑜低头抿了一口,这才切入正题:“大嫂,昨日的事想必你已听说,不知你作何感想?”
她不会拐弯抹角,说话素来开门见山,正因为如此,让陈琴音好半晌没反应过来。俄而她正了正色,让两旁丫鬟都退下:“我知道弟妹担心何事,不过此事我委实不知。母亲的手段你应当清楚,她要做的事情,根本无需旁人劝说。我只能提点你一句,万事提防,切莫引火烧身。”
这个道理宋瑜如何不知,她没问出个所以然,显得很气馁:“是我太过于急切,有冒犯大嫂的地方,望您不要同我一般见识。”
说罢宋瑜才想起来怀中楠木盒子,里头都是上等补品,包括上回七王送的那棵赤芝。霍川不适应大补,她便拿来做顺水人情,给陈氏补身子了。
陈琴音让下人妥善安放,转而又想起一事:“再过不久便是乞巧节,弟妹可有打算?”
乞巧节那日习俗多得很,不少闺阁女眷都要出府游乐,拜织女,晒衣裳,吃巧果,城内城外好不热闹。宋瑜敛眸,脸上露出赧色:“我想去城外拜一拜织女,菁菁愿意陪我前往。若是灵验……再好不过。”
未出阁的姑娘拜织女,是为求个好公子。宋瑜已为人妇,无非是想求得子嗣,陈琴音会意一笑:“这是好事,看来今年府上有得热闹了。”
宋瑜脸皮子薄,经不起人调侃,不由得就低下了头。一直从音缈阁出来,她都有些心虚。她下意识碰了碰平坦的小腹,每当看见大嫂鼓起的肚子,她便羡慕不已,那里头孕育着自己的骨血,日后能培养成龙章凤姿的人杰。
她同霍川做那事的次数不少,怎的就是没动静呢?宋瑜不无苦恼,是以才想藉着乞巧节的机会,去向织女拜一拜,诉说心愿。
她没同霍川提起此事,一来是她不好意思,二来怕他多想……及至乞巧节那日,她特意起了大早。
霍菁菁是个闲不住的性子,天未亮便早早收拾妥当,早早地来到忘机庭等候。
旁的姑娘或许是为求姻缘,她纯粹是为了凑热闹。她是没心没肺的性子,顾影自怜几天就够了,眨眼便又恢复活力,好似将一切都抛之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