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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海玄将云倾暂时送回珩碧医院,让随行的魏先生为云倾疗伤,接着收拾战场,通知秦京市局彻查医院,一通忙碌。
云倾的伤并不重,那些鞭伤已经几乎结了痂,他也没让魏先生帮他敷药,只是洗了个澡,换了自己来时穿的旧衣。
他在病房里转了转,找到了昏迷不醒的钟成蔚,让人带走了救治,小米也托人送回了云来村。
他再没有事可做,于是从窗户看下去,凌海玄正站在楼下水池边,和秦京市局局长交代珩碧医院的后续处理事宜,并特意强调此事与钟成蔚无关。
小米所谓的父亲被抓,无人照顾而辍学,钟成蔚所谓的钟老先生临终前想见自己一面,怕都是郝小燕和凌海一为了擒获自己而故意设下的圈套。
当时凌海玄不让自己去,也是对的。
云倾不明白现在两个人怎么了,不知道是凌海玄太多疑霸道,还是他自己太任性,但无论如何,他累了,实在无法继续面对这一段婚姻。
虽然他依旧爱着凌海玄,但是这段亲密关系已经压抑的令他喘不过气来。
他下了楼,门口并没有设限制他的结界,他再次回头看了凌海玄一眼,那人依旧站在众人中间,处置着各路事宜,众星捧月一般耀目。
云倾淡淡一笑,回过头来,顶着星月微光,大步走出了医院。
然而脚下却绊了一下,他低头一看,藏月一只触手卷住了他的脚腕,一双紫色眼眸可怜巴巴的看着他。
”你要跟我走?”
藏月眨眨眼,算是点头。
“你果然不会说话,会说话的就是别人假扮的。”云倾总结。
藏月羞愧的收缩了一下吸盘,看的云倾浑身发麻,眈眈也在肚子里颤了颤。
“你不能离开水太久,我没办法养你,你还是回到水池里去吧。”云倾无情的说。
云倾转身就走,藏月在背后亦步亦趋,身上因为失水,而变得有些颜色斑驳,吸盘也干瘪瘪的,却还是不肯离开。
“云儿。”身后有人唤道。
果然还是阴魂不散,被他发现了。
云倾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回过头来,看见凌海玄可笑的抱着一只要死不活,耷拉着八条触手的大章鱼,有些不安的看着他。
“你要...到哪里去?”凌海玄低声问。
今日的凌海玄有些不一样,记忆中,凌海玄从未这么看过自己,他看着自己的眼神,总是居高临下,宠溺中带着志在必得,今日却有些患得患失,有些...战战兢兢。
“陛下又要抓我回去?”云倾反问。
”云儿,你别这么说。都是我误会了你,我...”凌海玄声音越来越低,后来就说不下去了。
然而云倾并不想放过他,“你什么?”
“我错了,你没有捅我一刀,也没有和凌海一有那一夜,你所做的,都是为了我,可是我却看不到,我真是太蠢了,你能不能...原谅我。”
“你觉得你我之间的问题只是你太蠢,误会了我么?”云倾笑着说。
“难道不是么?”凌海玄傻乎乎的抬起头。
“那么陛下如今鉴到臣之心,陛下只要给一句体谅,臣是不是要感激涕零,跪倒在您膝下,感激您的理解,与您恩爱如初呢?”
“不...”凌海玄嘴唇哆嗦着,倒退了一步。
“陛下,恕臣难以与您再续前缘。”云倾叹了口气,转身就走。
”不要走,别离开我。”
“砰”的一声,藏月被抛在地上,云倾被凌海玄密密实实的包裹进怀抱里,温热的鼻息喷在了他的颈侧。
“放开我。”云倾冷声说。
“不。跟我回家。”
“怎么,陛下又要将臣锁上贞顺环,囚在身边?”
“云儿,别这么说,留下来,你知道我对你是真心真意的。”
云倾不说话,也没回头,月辉之下,两人站成了一座雕像。
院子里凌海玄的下属们都呆呆的回过头,看着拥在一起的帝后二人。
过了一会儿,云倾低下头,慢慢掰开了凌海玄的双手。
“凌海玄,让我走,给我点面子,也给自己留点面子。”
“不行,凌海一还在逃,你怀着孩子,没有人照顾怎么行?”凌海玄垂死挣扎。
“好,产下眈眈之前,我就留在凡间的别墅,不会乱走,但是条件是,不可以让我再看见你。等我产下眈眈,你将他带走,你我离婚,从此一刀两断。”
凌海玄垂下眼,半天没有回答。
云倾懒得理他,自顾自转身就走。
“好。”凌海玄的声音陡然从身后传来。
“陛下金口玉言,不可反悔。”云倾没有回头。
身后又是半天没有声息,过了一会儿,凌海玄才说,“我送你回去,之后,我绝不会再打扰你。”
云倾没有回答,算是默许。
珩碧医院离碧玺阁不远,也就2公里,两人没有打车,凌海玄依旧抱着干瘪瘪的藏月,两个人慢慢走在夜色里,一路无话。
终于到了云倾家门口,云倾指纹开了门,毫无要请凌海玄进去的意思,转身就要关门。
凌海玄勉强挤进去,将藏月扔进了客厅空置已久的水箱里,又忙忙碌碌的往水箱里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