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足够了。</p>
她把书放下，伸了一懒腰，外面东方鱼肚白。</p>
起床，打拳，换衣服下去吃早饭，而吃早饭的是老穆在旁边一边上菜一边叽叽歪歪，意思是楚鱼还是要关系一下郭邑丰的，他已经把饭盒准备好了，随时能开车带楚鱼去送爱心早点。</p>
楚鱼没去送，她自己还要上班呢，到了办公室，听办公室里热爱传小道消息的那位大姐说芸香辞职了。</p>
“辞职了？”楚鱼忍不住问：“什么时候的事儿啊？她不是挺喜欢这份工作的吗？”</p>
“你不知道，”大姐把水杯放到一边，带着一点轻蔑的口吻：“昨天晚上下班后辞职的，还特意来咱们办公室转了一圈，我看到她穿了一身新衣服，侬不知道伐，她的那件大衣是羊绒的，长长的一直到脚踝，说是很保暖的，而且穿着一双新皮鞋，整个人光彩照人。”</p>
“真的假的？”楚鱼忍不住追问：“她们家的境况我是知道的，我对象来接我的时候顺路送过她，她们家是住在弄堂里面的，不是那种大富大贵的人家，居然......”</p>
大姐给了一个眼神给楚鱼，“所以啊，人家志不在此。”</p>
楚鱼担心芸香在错误的路上越走越深，毕竟有些事一旦沾染，一辈子都难洗涮干净。</p>
到了中午，大姐又传来了一个新消息，她来告诉楚鱼：“听那些消息灵通的同僚讲的，芸香小姐去做舞女了。在一家舞厅里面，据说薪水丰厚呢。”</p>
“舞女？”舞女的日子不好过啊，除非是某些地方的舞女。这种底层的女人求生艰难，楚鱼以前跟在红玉身边，红玉当时在北平也是一个台柱子，家传渊源使得她功底很足，一上台就力压群雄，在戏班子里也是一号人物。就这样还天天被人欺负，陪舞本身一种随时可以替换的职业，比那些有了一些影响力的戏子还不如。</p>
所以楚鱼觉得芸香她疯了，“她能读会写，干点什么不好，为什么要去做舞女？”</p>
“大家都这么说，唉，她就是给人家做家教，一个月也能挣几十块钱。毕竟认字还上过学，哪怕是去成衣店做一个女掌柜，也能养活家人了，真想不明白。”</p>
这个时候燕燕来了，她请了一上午的假去送她爷爷坐火车。这个时候燕燕把大衣脱了，从袋子里拿出一盒小饼干，小饼干用纸包好，她给办公室每个人都分了一些，有些人不舍得吃，悄悄的收起来带给家里的孩子。对这种行为大家都当没看到，不是所有人家的日子过的很舒服，吃不饱才是常态。</p>
刚才和楚鱼说话的大姐问燕燕，“姚小姐，你的这件大衣不错，在哪里订做的，费用几何？”</p>
燕燕家属于本地富商，几代人的积累对钱财不是很在乎，但是燕燕出来和人相处，从不炫富，更是避免炫耀家境，就算是刚才的小饼干，她也是说那是亲戚家表姐在女子学校家政课上的作品。</p>
“这是一件旧大衣，看着新是日常整理的干净，其实穿几年了，当初做的时候听说是五十块钱。”</p>
大姐听了也没多想，张口就说：“昨日魏小姐的那件大衣听说花了五百多，我瞧着还没有姚小姐的这件上档次。”</p>
燕燕就赶快否认，“我这件就是样子货，实际上穿上是有些冷的，我里面还穿了毛衣，我妈妈常说女孩子出门要打扮的光鲜一些，我这就是不得已充充门面。几十块的东西怎么能跟上百块的比，对啦，魏小姐做新衣服了？”</p>
大姐又把昨日芸香的事儿说了一边，燕燕配合着发出惊叹来，让大姐狠狠的过了一把瘾才得意的走了。</p>
大姐走了之后，燕燕也想不明白，“会不会是大姐的消息错了，一个舞女，我听说陪一曲舞才几毛钱，五百块的大衣她要赚好几个月才行。除非......”</p>
除非这钱是男人给的，能舍得花钱的男人，让楚鱼想起了红牡丹歌舞厅。</p>
如果这是真的，看来芸香要在一条道上走到黑了，她这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就是撞了南墙再回头也晚了。</p>
楚鱼只能重重的叹息一声，燕燕对芸香没太深的接触，也就跟着叹息了一回，随后她热情的邀请楚鱼去喝咖啡。</p>
“昨天真是谢谢你了。今天上午我妈妈给人家打电话了，那家的儿子太混蛋了，听说和一个洋女人打的火热，今天他家的人来我们家赔礼，被我妈妈赶出去了。我妈妈被这件事气得吃不下饭，而且圈子里传遍了，我最近一段时间为了躲羞不会再去相亲了。我妈妈给了我一笔钱，让我最近好好玩玩散散心，我一定要请你好好的喝一回咖啡。”</p>
“好啊，你主动请我，我岂有不去的道理。不过我不爱喝咖啡，我们去喝茶吧。”</p>
燕燕想了想，她还真的知道一家不错的茶馆，环境清幽，“好啊，晚上让我们家的司机送我们。”</p>
楚鱼完全不知道，就因为自己提议去和茶，让燕燕遇上了麻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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