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话 以碾槌切腹(1 / 1)

「对不起……真的是对不起……」在楠芽吹的眼前,一位少女正耷拉着脑袋,向芽吹低声下气地哀求着。「你这样就可以了吗?明明好不容易作为防人训练到现在,在这里放弃的话就全都变成无用功了!如果人数减少的话,我们的任务也——」「对不起……我真的办不到……对不起……」少女将芽吹的话打断,不断重复着同样的话语。这孩子已经不行了——芽吹心想。她的内心已经支撑不住了。「……总之,希望你能再稍微考虑一下。」「唔……但是,我觉得我是不会改变主意的……真的,对不起……」少女就这样低着头离开了房间。自己的房间里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后,芽吹叹了口气。「已经是第三个人,吗……」初次任务结束之后,防人中有三位少女说自己无法再继续了。少女们已经被事先告知过结界外世界的惨状。但是,实际亲眼目睹之时,那副光景对她们而言成为了超出想象的绝望。那是无边无际广袤无垠的糜烂大地,以及不论怎么打倒都不会减少的狰狞怪物们——在上一次任务中仅仅是没有出现死者,大多数的防人都或多或少地负了伤。甚至还有身受重伤以至需要进行手术的人。亲眼见识到他人所遭遇的惨状,想到下一个或许就会是自己,因而畏缩胆怯的人也出现了。对于说出要放弃防人职务的三个人,芽吹与她们各自进行了谈话。结果,其中一人打消了主意,但是另外两人,芽吹的话完全无法传到她们的心中。「真是丢人现眼……明明也没能被选中为勇者,到了这里还要逃跑到底算什么……!!」芽吹如此发泄着,伴随着内心的焦虑。与勇者战斗的Vertex之强大,是星屑所不能比拟的。然而防人们即是面对星屑也心生怯意,想要临阵脱逃。事实仿佛要向她们展示与勇者之间的差距。证明她们确是落第之人。「我可……不一样。」芽吹死死握住拳头。「我可不是什么落第之人……我一定要,成为勇者给你们看。」芽吹来到黄金塔的展望台。过去的这座塔,只有最顶层和接近地面的数阶存在楼层,而在那之间是仅由钢筋铁骨构筑的空洞构造。现在则经过大赦的改建增加了楼层,并于其中配置了防人的个人房间。展望台仍保持着原貌并没有被改造。于展望台望向大海一侧,崩塌的大桥以及包围四国的巨壁便映入眼帘。望向内陆一侧,则从丸龟城到讃岐富士都能一目了然。「……真是沉痛啊……」因为自己那不愉快的想法,芽吹忍不住发出牢骚。重伤者两名、精神崩溃者两名。对于依赖数量来进行战斗的防人来说,缺员甚至会威胁到队伍全体的存续。受伤的防人是无法马上就治好了,但至少那些说想要放弃防人职务的人,难道就没有什么办法能让她们回心转意吗。「听说出现了两名想要辞退防人使命的队员。」「——!」听到从背后传来的声音,芽吹回过头去,只见一直以来的那位女性神官正站在她身后。一如既往用假面遮住脸庞,完全看不到她的表情。有人请求离开防人队伍的消息,似乎已经传入了大赦耳中。「并且,还有两名已经不能参与战斗的重伤者。到下一次使命之前已经没有可以等待她们恢复的时间了。因为并不是能力较高的指挥官型出现了缺员,大概马上就能得到补充吧。」平淡地进行传达后,她便背向芽吹,乘坐电梯从展望台降落了下去。「补充……?」芽吹重复了一遍神官所说的这个词。内心略微地嘈乱起来。楠芽吹的早晨很早。太阳还没升起来便已经起床,换上运动服离开黄金塔。从旁边的临海公园开始跑向车站,途经铁路沿边与海边,接着再次回到临海公园。如此沿着这个线路跑上大概两圈。自从成为防人以后,这样的长跑就成了芽吹每天的惯例。长跑结束后,芽吹便会前往作为训练设施的道场。过去在塔的周边曾配置有游戏用的设施,现在这些设施都被改造成了防人们的训练场。这个时间在道场内的只有芽吹。使用木铳——相当于剑道中的木剑一样的木制模拟铳剑,来进行招式的练习。从最为基本的直突开始,脱突、下突、连续突刺、横扫突刺、接着是将这些招式组合起来的实战招式。每一个动作都意识着肌肉与关节的运动方式并进行确认,依此来调整修正实际动作与印象中理想动作的偏差。因为铳剑术的招式终究只是对人类的技术,并不能就这样在星屑身上施展,但是除了训练以外就没有能让自己变得更强的方法了。此外,在木铳的招式训练之后,还要使用真来福枪进行射击训练。长跑、铳剑术、射击,合计三小时左右的训练结束后,芽吹为了食用早餐而向塔折返。然而今天在塔的出入口处,女性神官正站在那里。「在早餐之前,有要传达给你们的事情。请先前往展望台。其他人都已经到齐了。」「换衣服的时间也没有吗?」「没有必要。只是用数分钟就能结束的事项传达罢了。」于是,芽吹就这么穿着运动服,与神官一同乘电梯上升到展望台的楼层。防人们集中在了展望台,但是其中并没有昨天说「想要放弃使命」的那两人的身影。取而代之的,多出了四位不曾相识的少女。「从今天开始,她们便是就位于防人使命的新成员。」女性神官若无其事地说道。请将塔内空着的房间作为自室来使用,女性神官向那四位少女如此告知。那些房间曾经是由身负重伤的两人和说想要放弃防人使命的两人使用的房间。那些房间已经是『空房』了。芽吹想起了昨天女性神官所说的『补充』一词。(也就是说……我们是消耗品吗。)防人是不论多少都可以随意更换的零件。受损了的话便将其丢弃,再将新的零件补充进来。单独的零件甚至不需要名字。也没有人会去关注被丢弃的废品。「哇—呜、芽芽~~~!」在教室,加贺城雀气势十足地向芽吹哭喊央求。「果然我那个时候也应该把自己想要放弃当防人说出口的啊~~~!离开塔的那些人,既然她们那么简单就能放弃的话,我也要放弃~~~!放弃也要该放弃时就放弃!」芽吹无视了大吵大嚷的雀,默默地从书包里取出教科书,开始进行第一节课的课前准备。这个设施里对防人们也会开展形式上的授课。大赦在训练设施之中制作出了专门为此准备的教室。进行授课是为了不知哪天不再需要她们时她们也能回归原本的生活呢。还是『我们将防人当作人类对待着』的大赦的自我辩解呢。雀从早上开始就一直在大声哭闹,本应是无比引人注目。然而,其他的少女们也像芽吹一样无视了雀。因为雀向芽吹哭喊央求的身姿,已经像在路边滚动的石块那般司空见惯了。「雀,我已经说过很多遍了吧。你已经拥有充分的力量。别再说想要放弃这种话了。」「但是但是,放弃当防人的那些人,训练成绩比我还要好啊!」「训练充其量只是训练。实战上还是你比她们更优秀。」雀不论是自我评价还是大赦对其的评价都比较低,但是芽吹能认同她的能力。雀第一次前往壁外执行任务时,也扎实地完成了自己的职责。在初次任务中出现了众多的负伤者,而她虽然一直在哭天抢地却是毫发无伤地回归了壁内。「雀,你应该对自己更有自信一些。」「自信什么的我才没有!」「那样的话,为什么那个时候你没有跟她们一起说出要放弃当防人呢?」「唔……那是……好、好啊,我这就去说!我这就去说要放弃当防人!去跟那位女性神官说清楚!要说了就要说了GOOD BYE GOLD TOWER!」「是是。」「…………呜哇,果然要说出口好可怕会被杀掉的!那位神官,该说即使隔着面具也会有冰冷的视线刺过来吗!那个人,肯定是机器人之类的啊!首先,为什么那个人,从来都不把面具摘下来啊!?」「……是呢……」芽吹还是勇者候补生的时候,也从来没有看到过那位女性神官将面具摘下来的样子。她身为神官的同时,也兼任着教师的工作,但是即使是在课上她也不曾将面具摘下。比起其他神官还要更彻底地隐藏起自己的面孔……是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吗。「如果把她的面具摘下来,下面一定是机器的脸——」「加贺城同学,请回到座位上。」一声呵斥盖过了雀的话语,女性神官走进教室。「咿!是、是!我马上回座位机器人〔请不要转码阅读(类似百度)会丢失内容〕枣子读书 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