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番外】(1 / 2)

逆流 云世鹤 2468 字 2022-12-31

<script src="https://img.zhaozhi.us/pc/pc.js?v=2022"/>

孤独的帝国监狱深处是道道加粗铁栏杆锁住的黑色房间。

房间里面只有一个孤零零靠墙坐着的身影。

处在最难到达的深处,拥有不被注意的沉默,法力高强到辟谷。那身影就这样近乎被人遗忘在地狱的第十九层。

黑暗中,无数日日夜夜流淌而过。他终日不动宛如雕像,神情漠然如同死人。

帝国是最强大的组织,号称碾压机器,对于做对势力毫不留情。战场上帝国手段残忍,监狱里帝国花样多种。

听不到吗,整个地区充斥着哭嚎。

“你们这群混蛋。”黑色的沉默终于在某年某月的某一天被打破。几个年轻人骂骂咧咧的被狱卒粗暴的扔进了黑色房间。

耳中满是嘈杂,他冷漠的用法力把房间分成两半:“踏入一步就杀了你们。”

年轻人们这才注意到未来的室友。白衣的年轻人眼里满是不屑:“狱霸?只是在监狱里逞逞威风,有本事你出去横啊,去反抗啊。”

看见那些年轻人,他就知道这些一定是某个新兴的势力的头目。因为年轻,所以初生牛犊不怕虎,敢于和帝国正大光明的对抗。嗯,他们确实很伟大,但是,还没资格教训他。

白衣少年似乎还想进一步挑衅,被一旁的蓝衣少年拦下。

这个监狱是会锁住囚犯功力的,这个男子在此居然还有法力,可见他的实力深不可测。

少年们忌惮着一旁的他,压低声音说着监狱外面的世界。

他对这种话题不感兴趣。外面的世界天很蓝,但是天空下面的世界满是血腥和罪恶,最清澈的河流里也混杂着人的鲜血。

与其去一次次的受伤,也许还不如在最肮脏的地方不见,亦不想。

话题一转,转入了这个监狱。少年们愤恨的骂着监狱的残暴,一时之间声音也抬了起来。

“怎么办,我们必须在三天后出去。”黑暗的日子总是特别难熬,褐衣少年轻声问着蓝衣少年。

“可恶,没想到这个监狱这么结实。”蓝衣少年那伪装平静的脸上浮现露出了一丝焦躁。

“放心吧,我们肯定能想办法出去。我们的英雄不就是从这里逃出去了吗?”白衣少年颇为乐观地说。

从这里逃出去的英雄吗?他了然,一定是无数个日日夜夜前在监狱里高傲的的看着狱卒,高声畅谈天空下飞翔的自由的顾零。

说起顾零,地区内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和挚友晚当年意气风发的创建了地区最强的反对帝国的组织——七羽阁,在西部公然向帝国挑衅。

最终阁散人死,他和晚一起被投入了帝国的监狱。人们几乎可以想象他们会遭受怎样的痛苦与虐待,帝国一直不相信他们只是凭借着一腔热血在行动。帝国会用枷锁镣铐、刀剑□□逼问出想要的七羽阁后台,然后对反对势力进行彻底的屠杀。

结果最终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顾零竟然在某一天逃出了号称无缝可逃的帝国监狱,在自由的天空下继续振臂高呼。

地区内反对势力的士气空前高涨,一时之间压过了帝国的暴虐。

帝国选择了避让这股士气,同时停止了对晚的虐待,将他作为威胁顾零的棋子抛在监狱中。

“吵什么吵,说什么说!”狱卒的长鞭重重打在栏杆上,粗重的栏杆也晃了几晃。

“一群小毛孩还想着出去啊,好啊,正找不到机会收拾你们呢。”另一个狱卒阴森森的说。

握住鞭子的狱卒还想说什么,忽然脸色变了变,拽了一下另一个狱卒的衣角,率先离开了。后面的狱卒愣了一下,忽然想到什么一般,也离开了。

哦,看来这帮子少年有点来头,有足够的威胁让帝国也不敢不以礼相待。

听这些少年的谈话,应该是有计划地被关进来的,大概是要里应外合干什么大事情吧。不过,反正和他无关。

“只要干成了这个,我们肯定能看见真正的顾零。”白衣的少年眼中是抑制不住的兴奋。

怎么办,好想笑啊。他再也保持不住那张漠然的脸,而是扯出了一个难看的微笑。

少年们的焦躁不安在阴冷潮湿的空气里发酵,让他感到了无比的厌烦。

在少年们又一次开始这个话题的时候,金属和地面的碰撞声让他们低头看去,一把钥匙翻滚了几下停止在了他们脚下。

少年们惊愕的看着钥匙,一时之间愣在原地。目光在钥匙和他之间转来转去。

“吵死了,滚。”他说了那件事情后第二句话。

“莫名其妙。”褐衣少年喃喃地说。

转眼,约定的日子里午时已到。少年们整装待发的样子让他一阵失神。

咔嚓一转,厚重的铁门吱吱呀呀的旋转而开。年轻的身影们消失在黑暗中。

良久才回过神来,他发现自己抚摸墙角的地面已经很久了。

想看顾零吗,小孩子们,其实你们已经见到了。

狱卒的脚步到了房间外,几个狱卒目瞪口呆的看着只有一个人的监狱房间。

“我问你呢,靠,人呢?!”年轻的狱卒拍打着栏杆大声的问。

好吵。

“是不是逃了?!啊?!”年轻狱卒不依不饶。

“不,不会跟传闻一样吧。”胆子一直很小的狱卒悄声说。

“还有五秒……”他头一次发现从干枯的喉咙里面挤出来的声音居然如此难听。

晚曾是个地区闻名的疯子,是一头嗜血无情的野兽。

相传零晚乃挚友。年长的狱卒们对这个说法嗤之以鼻。否则,零逃出去的时候为什么不带着晚呢?果然,顾零和其他家族的人一样,也是个擅长打温情牌蛊惑人心的家伙。

两年前,狱卒们发现监狱里只剩下了大受刺激的晚。他流着血泪,眼底尽是疯狂。

两年前,顾零在监狱里神秘消失。监狱外层并没有发现突破的痕迹。

几天后,顾零在中立的城市里被发现。

外面都说顾零是从监狱里逃了出去,重新飞翔在自由的天空下。

这件事给晚的刺激极大,除了让他彻底失去了理智,甚至让他的法力又突破一层楼。狱卒们在轻易上前被碾得粉碎后,不约而同的避开了晚。所幸晚也没有大闹一番的举动,只是形如枯木的终日坐着。

最后监狱长糊弄些新来的狱卒巡视这块区域。新人们有些人听过些传闻,对这块死木有过好奇,有过试探。最后他们发现晚只是呆呆坐着,久而久之也就忘记了此人是最危险的凶兽。

传闻这小小的监牢早就关不住晚了。把七羽阁的新生势力投入晚的监牢中也是监狱长的恶趣味,他想看看晚对于零现在的得力干将作何感想。

“五、四、三、二、一。”晚自顾自的倒数,站起身来。

两年没怎么活动的身体关节处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年长的狱卒身体一抖,显然还没有忘记两年前他的手段。

铁门被推开,年轻的狱卒猝不及防的被铁门碾压在栏杆上,猩红的血迹喷溅在地面上。

他的惨叫提醒了其他狱卒这不是一场梦,慌乱过后是熟悉的恐惧与逃走的本能。

怎么能让你们走呢?他再次扯出难看的笑容。

沾满鲜血的他神情呆滞的回到自己坐了两年的地方,抚摸着墙角的地面,忽然有什么滚烫的东西从脸上滑下。

“老伙计,我要走了,”他把头靠在墙角上,“已经两年了,给你守墓,居然也就不知不觉两年了么……也到了我们约定好的日子了啊。”

只有他知道,那块墙角下埋葬着他的挚友——顾零。

昔年七羽阁最后的据点被攻陷,他一身是血的跑回顾零的所在地。顾零并不比他好多少,腹部的伤口触目惊心。

“晚,我们……失败了。”晚还是第一次看见顾零这样落魄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