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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怒火分为冷热两种,那么白羽平和琰副将就是两个极端。
青袍女子在前越走越快,径直踏入了问虚殿。
这问虚殿看着不大,只能站几十人的样子,实则其中另有玄妙。装五人也是它,装百人也是它。很快,近百羽军就按队伍站在了问虚殿的中央。
白羽平走到玉石案前,右手甩出一张洁白的宣纸,“啪”一下拍在了案上。
一时之间,殿内鸦雀无声。
她转过身,笔直地站在案前,视线扫过了所有羽军的脸。
那是一双经历过亿万年杀伐的眼睛。
尽管白羽平没有刻意释放气场,但还是有不少羽军偏移视线或低下了头。
“兵不成兵,将不成将,成何体统,抬起头来。”白羽平的声音并不大,但语气极重,就是个傻子也能听出其内压抑的怒火。
低下头的羽军赶紧抬头,但仍有些不敢直视白羽平的眼睛,接着又将视线游移至别处。
她再次扫视羽军。
一队、四队、五队、六队四个队长看着她,眼神中透着些不明所以。二队、七队的队长则有些不服气。三队、九队队长自持理亏,早已将视线挪到了宣纸上。
“我知道,诸位都是丑级到寅级的高手。”
白羽平刚才那句的声音就不大,这句声音就更低了。
单从语气上判断,她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甚至是在夸赞羽军。但结合她愈发冰冷的眼神,任谁也不会觉得事实如此。
“这等高手,无论在哪都能谋得一个好出路。”
不会吧?!
这句话一出,眼神游离的也不游离了,低头的也不低头了,所有人都错愕地看向了白羽平。
笑,白羽平在笑。
她笑的风轻云淡,甩手自袖中夹了一只毛笔在手上。
指尖一转,她旋了个笔花,接着将笔拍在了纸上。
“签名,走吧。”
这四个字的声音又低了几度,简直像是耳侧低语,但个中内容惊得所有人心头一颤。
骚乱的情绪在羽军中蔓延开来。他们有人盯着毛笔,有人看着白羽平,但更多的人在面面相觑,所有人脸上都满是错愕与茫然。
这句话他们当然不会理解成记个名秋后算账。
他们很清楚,白羽平,在让他们滚蛋。
早在白羽平说第一句话时,少年就因承受不住其中情绪而离开了。
那股冰冷的暴怒像是万根针刺入他的心脏与大脑,甚至比昨晚捕捉到的焦急更为难捱。
他离开问虚殿门口,有些委屈地跑向了唐芙月的墓碑。
碑石立于距离问虚殿最遥远的东南角,鲜有人至。
也所幸如此,少年可以在碑前尽力发散自己脆弱的情绪。
“我也差点害死将军。”
“噗嗤。”
少年被突然出现的白羽平吓得心脏骤停,险些被墓碑绊倒摔在地上。
将军在殿内还如此暴怒,为何刚刚我一点情绪都没感受到?!
他瞪大眼睛,将情绪全写在了脸上。
“我还不至于跟一群新兵蛋子置气。”
白羽平转身坐在了碑前,还不忘招呼少年:“坐。”
“我……”少年有些犹豫。
“你娘不是那么扭捏的人。”
“……是。”
少年小心翼翼地坐在白羽平不远处。他生怕失仪,僵着背不敢多触碰碑身,怎么看也有些滑稽。
“她曾想有个聚会式墓碑来着。”
聚会式墓碑……是什么?
“可惜,最后我也只能给她这一丛月琼花。”
原来这花名为月琼。
“这花谢了开开了谢,生命力极其旺盛,放在这也不错。”
白羽平向来体会不到惦念的作用,但来碑前次数多了,倒也能理解一二了。
“差不多了。”
还未等少年从悲伤的情绪中解脱出来,白羽平就起身伸了个懒腰。
“该回去看看那群小崽子了。”
拍下笔后,她就离开了问虚殿。
有些情绪,还是要给时间发酵一下的。
“希望不会太无聊。”风将这句话送入了少年耳中。
白羽平的步速不快,甚至还有些悠闲。
少年看看碑,又看看白羽平的背影;看看白羽平的背影,又看了看碑。最后终于下定了决心,一溜小跑追了上去。
在踏入问虚殿的时候,白羽平气场瞬间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