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也有这么一对乌黑的眸子,细长的凤眼。只如今对着她时常寒光四射,绝不会像芳菲,即便是激动、即便是跟她生气呢,眸子仍是有着暖暖的温度……
“湘湘,我坦白的和你说几句话,你先听着。”芳菲缓缓的说。
屋子里也不知道有多少的灯在同时散发热量,中央空调显然已经不能消散这些热,屹湘觉得自己的皮肤开始渗水。
“我那天在公司门口看到Allen之后,就有些疑惑。你别蒙我……邱阿姨跟Allen有点像,很有点像。但这像,你看看宠物狗、宠物猫和它们的主人,也像。这种像是长期生活累积的协调一致性。对,没错,五十岁生孩子也好、领养孩子也好,都没问题,完全没问题。可Allen像你……像你也没问题,谁让你们是一家人呢……湘湘,不对。你看看他的鼻子嘴巴和下巴……”芳菲却是指着自己的鼻子嘴巴。
屹湘拿了酒杯在手里,“你想证实什么?”
“湘湘,我不怕告诉你,我根本不敢证实——不是不敢说证实这孩子是谁的,我是不敢证实,你这究竟是为了什么?”芳菲只觉得胸口闷痛。
屹湘看着手中酒杯里白色的酒。
甘洌,醇厚。
喝下去,全身会充满了勇气,就像眼下的芳菲。
“为了什么,湘湘?你告诉我。”
“……”
“湘湘!你只要告诉我,那是不是你的孩子?”
“不是,不是我的孩子。那不是。”屹湘终于回答了。
芳菲盯着她的眼睛。
“邱湘湘,你发誓,那不是你的孩子。”她的手在发抖。
“我发誓。那不是我的孩子。”屹湘一字一句的重复着芳菲的话。
“好,你走吧。我明白了。”芳菲忽然往椅背上一靠。脊椎像是被抽走了一条支撑线,人都软了。
屹湘站起来,说:“我送你回去。你喝醉了,不能一个人在这裏。”
“我没醉,很清醒。我知道该让谁问你……”
“芳菲!”屹湘喝止她。
芳菲抬手捂了眼睛。眼眶很热,手也很热。她脑中一派乱哄哄的。
“芳菲你别这样,我很累了……你把我找来,想问我什么,我是知道的。你问,我也回答了。换了谁问,答案都是一样的。如果你不需要我送你回家,那我先走。”屹湘仍站在原地没动,看着芳菲。
“湘湘,我们……是不是没有那个福气?”芳菲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