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覃钦海这么一说，百里烨更加笃定他们之间有仇。至于有什么仇，他不敢多问，生怕无端惹怒覃钦海，还是顺着覃钦海的意思去做吧。“家父的身子骨确实不如前辈的好。”百里烨继续开口。他说的也是事实，没有什么好避讳的。覃钦海笑了笑，“你的性子与你母亲的倒是大相径庭呀！你母亲她……是一个温柔善良的女子，而你倒好，连自己的父亲都敢埋汰。”与秦萋萋相比，百里烨要腹黑多了。百里烨有些意外地看着覃钦海，覃钦海居然还认得他母亲？看他的样子，似乎和他母亲也是熟识？而且，覃钦海说到秦萋萋时，那一脸宠溺是怎么回事？难不成覃钦海口中的这位故人，是秦萋萋，而不是百里莫宇？“前辈认得晚辈的母亲？”百里烨好奇开口。覃钦海陷入沉思，何止是认识？若是没有慕容铮和百里莫宇，他应该会成为百里烨的父亲吧！只是天意弄人，秦萋萋遇到百里莫宇，撕毁他们之间的婚约，他虽气愤，却还是忍痛成全他们。也正因为如此，他才和慕容铮还有百里莫宇决裂，向慕容铮请辞，独自一人闯荡江湖。后来，秦萋萋去世的时候，他回过京都，见过百里烨一面，那时候，他还是一个几岁大的孩子，再见就是今日了。前些年，他恨百里莫宇和慕容铮，这几年，他释怀了，或许萋萋她并不后悔，嫁给百里莫宇，才是她的心愿，即便后来百里莫宇还是负了她，她也不怪他吧。“说起来，我认识你母亲的时候，你父亲还不知道在哪呢？当年，就差一点，我就成你父亲了。”覃钦海惨淡一笑。他和秦萋萋之间，就因为他出征那一次，便错过一辈子，若有来生，他一定不会把秦萋萋一人留在京都！百里烨微微大惊，原来覃钦海和他母亲还有这么一段过往？他作为儿子，居然一点也不知道。“原来前辈和我母亲还有这么一段过往。”百里烨感叹着，他不知道该说谢什么。“我喊你们过来，就是想见一见你们，没有其他意思，阿羽……我喊他阿羽，你们不介意吧？”覃钦海询问着。“当然不介意，前辈喜欢就好。”百里烨开口道。覃钦海和秦萋萋是旧识，喊他们什么，他们都可以接受。“他们就在后院，你们去找他们吧。”覃钦海挥挥手，示意他们下去。见也见到了，该满足了。百里烨还想说些什么，可是看到覃钦海那落寞的神情，他把要说的话给咽了下去。关于秦萋萋的一切，还是不说了，免得覃钦海回想起来，心里难受。他牵着周小桃的手，去找百里天羽。从正堂出来，周小桃微微叹了一口气，“真的没想到，覃前辈居然还是一个痴情的男子，他为母亲一人，终身不娶，这份爱确实难得。”覃钦海为了秦萋萋一人，孤独终老，可百里莫宇娶了秦萋萋，却又负了她。还真的是命运弄人呀。“确实。”百里烨认同，他如今心里也很难受，替覃钦海不值，也替他母亲不值。人生最遗憾的事情便是求而不得，幸好，上天没有捉弄他们。两人握着手，走到百里天羽住的地方，看着百里天羽躺在床上，周小桃挣开百里烨的手，走了过去。“阿羽！你感觉怎么样？”周小桃给百里天羽把脉，看他脉象时而虚弱，时而正常，知道他是受了内伤。“到底是谁伤的你？是……是覃钦海？”周小桃一脸疑惑开口。覃钦海居然能伤得了百里天羽！他……难怪他一把年纪还能稳坐大当家的位置，原来实力不凡呀。百里天羽点点头，一脸愧疚地看着他们，“让父亲母亲费心了。”“傻孩子！这说的什么话？你是我们的孩子，怎么能说费心呢？”周小桃不满道。好在没有什么大碍，休养几日就行。“母亲，覃前辈可有为难你们？”百里天羽一脸担忧道。百里烨和周小桃来和山，他怕覃钦海会为难他们两人。周小桃摇摇头，“没有！他是你祖母的故人，此番喊我们过来，只是想看看你父亲而已，你就放心吧，好好养伤，其他事情交给你父亲和我就行。”百里天羽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怪不得覃钦海每次看他的时候，都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想要跟他说些什么，却每次都没有开口。原来他是祖母的故人！只可惜，他从未见过这位祖母，也不知道这位祖母的故事。“那就好。”百里天羽微微低头，生怕百里烨责怪他惹是生非。“你可以走吗？若是可以，我们便早点下山，免得在别人的地盘，夜长梦多。”若是百里天羽可以走，他们就早点下山，去和县住客栈也总比在着和山要安全些。虽说覃钦海和秦萋萋是旧识，应该不会为难他们，可是他的手下呢？他们是官，他们是匪，总不能交往得太过密切的，否则又该有人弹劾百里烨了。他们远在湖州，更要小心谨慎，尤其是在这夺嫡之争十分激烈的时期。“可以走，父亲，母亲，我们现在就下山吧。”百里天羽提议道。他也觉得留在和山不妥！覃钦海阴晴不定，谁知道他什么时候又反悔，不让他们下山，那岂不是要恶战一番？趁着覃钦海没有改变主意之前，他们赶紧走才是上计。“相公，那你扶着阿羽，我们下山吧。”周小桃使唤身后的百里烨。百里烨点头同意，“好！”林熙也过来，帮忙扶着百里天羽，“烨姨丈，我来吧！”“你……好。”百里烨让林熙扶百里天羽，他则和周小桃走在前面。百里天羽有内力护着，其实也没伤着多少，他自己可以走着，只是偶尔有点眼花罢了，林熙一人扶着他，也可以了。四人出了院子，百里烨和周小桃还是去和覃钦海辞别一番。“覃前辈，那我们就先走了，我们后会有期。”周小桃抱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