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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完靳洲，悄然顺道回了一趟奶茶店。学生们这会儿都还在上课，奶茶店的生意清淡，她单手撑着下巴靠在柜台前发呆，脑子里想着靳洲和倪灵的事。

“老板、老板？”

悄然一个激灵回过神来，柜台前站着一个皮肤黝黑的年轻男人。

“你好，你是要买奶茶吗？

年轻人憨憨一笑，有些腼腆地问：“俺不买东西，俺就是想问问这里招人不？俺想找份工作。”

悄然愣了一下，然后道：“我这里也没贴招工启事，你怎么会来我这找工作呢？”

年轻人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道：“刚才另一家店的老板说你这里曾经招过一个退伍兵，所以我就想来碰碰运气。”

“你谁跟你说我这里招过退伍兵的？”

“旁边那家惠民书店的老板。”

严世闵……

“你是退伍兵？”

“嗯，俺是今年刚退伍的。”年轻人说着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本红色的证件递给悄然，“这是俺的退伍证。”

悄然接过来打开一看，里面有一张一寸照片，还有某某部队司令部的钢印，应该没错。

“姜武林，下士……你是个士官？”

年轻人有些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按道理来说士官退伍回原籍地方是会安排工作的，你怎么会来我这找工作呢？”

江武林憨憨一笑：“俺家那边的确是有安排工作，但是我把名额让给俺们同村一个战友了。他在训练的时候不小心把手给炸伤了，家里条件又很艰苦，所以我就把名额让给他了。”

悄然疑惑道：“不对啊，退伍兵不是都会安排工作吗？为什么你那个同乡还要你把名额让给他。”

“今年名额少，很多战友退伍之后都没办法安排工作，俺的军衔高点才能安排进老家的工厂。”

悄然低声问身边的陈湛，“你们退伍之后不是包分配的吗？为什么还有名额的限制。”

“以前是包分配的，但是今年国家裁军的人数太多，地方安排不过来，所以低级别的退伍兵就要自谋生路了。”

陈湛这么一说悄然才想起来，八十年代末期国家先后裁剪了多达一百万的军人，史称“百万大裁军”。

这么多军人一下子全部复原回家，地方政府能安排的岗位就那么多，僧多粥少难免就有照顾不过来的，那些没有分配到工作的人要么回家务农，要么就自己出来找工作。

悄然将手里的退伍证还给对方，并问道：“听你的口音像是北方人，怎么不回老家找工作呢？”

姜武林叹了口气道：“俺家在乡下也有几亩地，但是一年到头也赚不到几个钱。家里还有弟弟妹妹要读书，俺寻思着南方这边打工的机会多就想来试试，能多赚一点钱也能替家里多分担一点。”

自己家里条件不好还能把到手的岗位送给受伤的战友，这个年轻的士官人品真的很不错。

这个人可以留。

“你识字吗？”

对方赶忙道：“识的，部队里有专门课程教我们读书识字。”

“那你还有其他什么技能吗？”

“俺会开车，以前在部队里俺当过驾驶班的班长。”

这个年月会开车的人不多，这个技能倒是很有用处。她知道该把这个人放在哪里了。

姜武林有些忐忑地站在悄然面前，不知道这个年轻的姑娘会不会雇他当员工。他来之前也打听过这家奶茶店的情况，周围的人都说这里收入高待遇好，要是他能顺利应聘得到这份工作就能多赚一点钱寄回家里了。

就听悄然道：“我这里没有适合你的职位，但是我朋友那里应该会收下你。他是做运输的，虽然在他那干活会辛苦一点但是薪酬方面和我这里不相上下，你愿意去吗？”

姜武林刚听前半句话顿时心中一凉，但是后半句话却重新点燃了他的希望。

“只要能赚钱再辛苦我都不怕，我愿意去。”

“你要想清楚了，跑长途运输经常夜里也要开车，你适应得了吗？”

姜武林豪不在意地道：“俺们步兵经常半夜三更紧急集合负重跑五公里，夜里开车这种事俺以前也不是没干过，这都不在话下。”

悄然满意地点点头，“行，那你跟我来，我带你去找我朋友。”

年轻士官高兴地背着包袱跟着悄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