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处置(1 / 1)

听女鬼的描述,多半是唐家人的手段。“抓你做什么?”女鬼摇头。“我一直是昏沉沉地睡着,然后有一天,就发现自己个儿醒了,还在太阳下头。”女鬼露出又畏惧,又惊喜的神色。被太阳晒了,岂不是成了飞灰?“我,我有了身体。”女鬼当时又惊又喜,她是个无人祭奠的孤魂野鬼,居然得了这么大的好处。唐家人一声吩咐,她自然是尽心尽力地去办。我心里啧啧。借尸还魂,可是有为阴阳规矩的。一个女鬼被强行塞进了现在的身体,居然连修道人都能瞒过,可见唐家是花了大功夫的。“他们要你做什么?”女鬼咬牙,低声道:“有人让我接近齐哥,监视他的一举一动。”为了龚正?未免太小题大做了吧,齐工虽然有才华,但不是道门中人,对这些并不知晓。“要你害他?”“不,不会的。”女的急忙跟我摆手,急急地解释道,“唐家大爷吩咐过,说是齐哥拿了他家的一样东西,让我寻摸出来。他保证过,不会把齐哥给怎么样的。”东西?我心里不置可否。齐工这人一身的书卷气,要说做了梁上君子,我是不信的。我对唐家人有了先入为主的看法,自然不会轻信。“你找到了吗?”女的摇头。真是怪了,如今下塘这边几乎就是唐家的势力范围,齐天生能有什么东西,值得他们觊觎?居然派出一个女鬼来施美人计,未免可疑。女的见我沉吟不语,噗通一下就跪了。“李先生,求求你,我真的不想离开齐哥。”真情?还是假意?我将神头牌拿着,轻轻一推,呈顺时针地缓缓旋转着。这女的说的是真话。一个女鬼,居然喜欢上了活人?我沉吟片刻,就有了一个主意。“口说无凭,我这里有一张符纸,你对它发誓。若是违背了誓言,将来必定沦落黄泉,魂魄无所归依。”人不信,但是鬼信,要是落入黄泉,会遭受最惨烈的折磨。女的脸色发白,紧紧地咬着唇瓣。“好。”我以为她会放弃时,女的一咬牙,说的很坚决,出乎我的意料。她拿起符纸,按照我的誓言,对着符纸发誓。扑簌,符纸一下子烧成了灰烬。我心里一松,就道:“虽然你答应了,还是防止唐家人使坏,你跟我说说唐家的事。”女的点头。唐家靠马帮起家,但不仅是做生意,还流传着厉害的法术。我心里称奇,这样的话,一切都说得通了。“听说唐家祖上很落魄,早年跟着一个道士混口饭吃,后来不知什么缘故离开了。唐家祖上加入了一个马帮,用道士教的法术驯马,渐渐形成了自家的风格,就这么起家了。”现在用马匹骡子运送货物,已经过时了,唐家就把重心投入到了工厂上,通过一些明里暗里的手段,现在是丁点集团的厂长,有着很大家业。厂长叫唐省月,是唐家二爷。虽说管着厂子,但他不懂法术。他有两个兄弟,老大叫做唐省宁,就是现在唐家的当家人,还有个弟弟叫唐省飞,这两个在法术上都是好手。“他们住在什么地方?”女鬼虽然奇怪,但还是老实说道:“唐家在郊区有个很大的养马场,族人都住在那儿。那儿有懂法术的人,很厉害的,一般人招惹不起。”我没有理会。“你知道唐家的法术吗?”女的诧异地看着,犹豫了下,说:“我不是很懂,但是唐家人会用一面锣鼓,只要一敲,我就浑身难受,一点点气力都使不出来。”我想了下,就把那晚所见的人描述了下,道:“你认识吗?”“是唐家的三爷。”女的很肯定地说道。这可怎么办?如果唐家只是有权有势,我还有信心斗一斗。现在一了解,合着人家居然是一个修道家族,这么一来,我想要去找晦气,就有些不自量力了。好汉难敌四手,人家那么多懂法术的,把我敲碎都不费事。门推开了。齐工洗完澡回来了,我跟他寒暄几句,就告辞离开。没有揭穿她的身份,女的感激地送我出来。阴阳有别,这么一个阴物,却在活人身边徘徊,也不知道是好是坏?隔着窗户,我瞧见齐工搂着女的,好像在亲嘴。不管如何,当下,这两个很幸福。差事算是完成了吗?城隍庙发下的任务,是来调查这件事情。现在弄清楚了,女鬼没有害人之心,我是不是就可以回去交差了?是夜。我在附近农家找了一口水井,趁着夜深人静,众人酣睡之际。我拿起一张符纸,丢到了水井里头,缓缓地打着旋儿沉下去。很快,就有一缕烟雾冲起来。朦朦胧胧的,天色变得晕黄灰黑。我念着撞阴的符咒,就感觉掌心的符印一下子就滚红发烫,发出刺目的红光,然后就觉得浑身轻快。鬼魂出窍了。看着原地的自己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一样,忍不住啧啧称赞两声。踏入烟雾中。很快,就有一声声的尖锐嚎叫传来。黄泉路上鬼物沉沦,发出痛苦的哀嚎,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漫漫地无穷无尽,朝着酆都城走过去。修道人也不敢下来,一个不小心,就会被阴气同化,成为其中的一份子。掌心一亮,这些幽魂自发地避让开去了。被一双双流血眼睛盯着,这压力实在是太大了。我赶紧念着符咒,感应到了城隍庙的方向,就一路匆匆过去。阴间是灰沉沉的。到处都是压抑的晦暗景色,丑山嶙峋,怪石突兀,有许多阴暗的东西藏在阴影里头蠢蠢欲动。虽然不需要用两条腿来走路,但也没法子一下子飞过去。一座大屋子出现在眼前,我赶紧钻进去,才觉得身上好受点。大案上是空空的,我等了会儿,就有个黑色大袍浮现出来。我赶紧低着头。“李淳,你有何事?”我就把齐天生和女鬼的事情说了,把自己如何处理,也一并提了。黑袍人沉默不语,我也不清楚他是怎么想的,就没有说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