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你好好在这里玩,母亲去接你父亲过来,乖,一定要等母亲回来,再离开。”
“嗯。”
母亲出去后,一个很眼熟的身影在门外徘徊了一阵子,随后闻到了什么东西烧到的味道,小男孩抑制着好奇心,继续把玩着玩具,“母亲让我在这等她,我不能随便乱跑。”
可是渐渐的烟雾浓郁起来,刺鼻的气味和灼热的温度,让小男孩还是难忍的推开门,小男孩才发现自己深陷在一片火海,门柱已经开始燃烧,小男孩捂着嘴,瞥见了赶来的父亲母亲,母亲哭闹着想要冲进来,被父亲拦住,一群人开始不停的泼水,男孩弯下腰,看见了母亲身后的最宠信的侍卫,和刚刚那个人影重合得刚刚好。
然后,火灭了,男孩捂着脸戴上把玩的面具,怎样都不肯摘下,
然后,母亲得到了父亲的专宠。
然后小男孩每次去拜见母亲,都会认真的看一遍那个侍卫。
“不!”北冥风一身冷汗的醒来,胸口剧烈的起伏,粗喘了几下,低声道:“好久没做这个梦了。”大火过后的两个月,他几乎每天都做这个梦,然后从梦中惊醒。直到他偷偷跟踪拓出宫,看到了沉月轩,那个美丽而安宁的地方,那里没有母亲拿他和拓的比较,没有母亲严苛的要求,没有皇位的争夺,看着拓和黑宿他们在一起自在的神情,他第一次羡慕拓,拓没有母亲的保护但却自由,自己呢,母亲保护自己也利用自己……
回宫后,他被母亲大骂了一顿,但也愈发明白自己和母亲的距离,后来,为了证明自己有能力独立在椘星宫生活,他努力完成了一个个母亲的要求,然后彻底的离开了母亲的身边,不再做她身边的棋子,如果自己想要皇位,那必然是自己向往,可惜自己对那个位置没有任何渴望,相反他只想要一点自由,哪怕是一点相对的自由。
哪知拓开始了装病的把戏,害得他又成为众大臣推崇的人选,当然这众大臣想必也和母亲脱不了干系。而他跟拓的战争也就此开始,为了让母亲安心放任他一个人,他扮演着欲得皇位的三皇子,“真不明白那家伙到底在想什么?难道他看不出来我并没有真的与他相争?”北冥风念叨着,母亲确实干了很多让人误解的事情,就像初如所说,自己身边绝对有她的眼线,“馨丽皇妃,你想把自己的儿子逼到什么地步才满意呢?”到头来,自己还是没有逃离她的掌控吗?何时才能离开这种忐忑的生活呢?
终于看到你有自己的表情,有自己的笑容,……
“怎么会想到她呢?”北冥风似笑非笑的阖上双眼,心情忽然平静了许多,渐渐又有了些困意……
寿宴上,宫中上下皆会列席,自然包括**的各位佳丽,而现在在**执掌凤印的自然是馨丽皇妃。说她最为权贵也不足为过,因为早先在北冥图还没有夺位称帝之前,她便和已故的皇后一样嫁给了北冥图。皇后是北冥图第一个娶的妻子,是一位老将军之女,而馨丽皇妃则是邻国尚国的公主。一国公主肯下嫁给当时弃官归隐的北冥图,完全是被北冥图这个人所吸引,而尚国的国王,则是看准了这个女婿非池中之物,所以两人的婚姻可谓是水到渠成。
可是这北冥图为何娶这两名女子呢?初如思索着,既然有心归隐,按理说不就是想要田园般恬静自然的生活吗?何必娶了个兵权在握的老臣之女,又娶一个邻国的公主,标榜自己的魅力?自由恋爱?总觉得不是个巧合呢?
“初如!”靛亭在初如的腰上狠狠的掐上了一把。
“啊!”
“你发什么呆啊?不会紧张了吧?”靛亭没好气的问着,“你可给我争气一点,我这场舞从选曲编舞开始到操练,可是用了不少时日,别给我演砸了哈!否则……”靛亭开始用搓着拳头,“有你好看的。”
这个恐怕得要让你失望了,初如咧着嘴笑了笑,这场戏恐怕需要牺牲这场排练很久的舞蹈才能解开序幕。
“准备好了吗?馨丽皇妃到了!我们准备上场!”
“馨丽皇妃?”初如念叨一句,顺着众人的目光看去。
一个看上去很年轻,风韵十足的女人,从面容上看不出是个诡计多端企图心强的女人,举手投足间有高雅的举止和公主的气质。
她就是北冥风的母亲。初如暗忖。
馨丽皇妃略微驻足,转目看向初如的方向,只是一瞬,便又扬起窈窕的步伐。
刚刚是在看我?初如蹙眉,有的恶人长得一副恶相,而最恐怖的却恰恰是那种看上去纯真而善良,有天使面容的恶魔。初如搓了搓胳膊,就那一瞥,已经能让她本能反应的竖起了汗毛,那眼神,就像诉说着绝对要置她于死地!
怎么办?
然而,初如还来不及退缩,便已经被推上了舞台。
舞曲婉转,舞姿动人,尤其是初如在舞台正中,半遮面的神秘和罗裙下柔长的纱,在轻巧的舞步和优美的轻功配合下,在空中划出一组漂亮的形状。让在场的观众,不由自主的停下了杯中美酒。
“我还以为会有场好戏要看,没想到会这么吸引人。对吧,宿?”北冥拓没有将目光移开,他知道旁边的黑宿也一样。
黑宿只是沉默不语,他看过初如排练,在她离宫以前,动作没有变,但跳的人似乎变了,演绎出来的感觉似乎变了,看得人似乎也变了,不过几个月的流转,为何恍如隔世?当初在沉月轩的美人花,一同靠在树下细数满头白发的那个夙愿,已难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