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子之肩,同消此生沉浮,
何惧梅开偏隅,雪中流暗香;
姹紫嫣红尽处,青石小路木屋,
晨钟暮鼓,白发细数,安之若素……
帐内很静,皆全神贯注聆听着初如清彻的声音。北冥拓听到第一句便认出是初如的声音,此舞此歌此情此景,他不由自主攥起了拳头。
是她!黑宿对这声音的熟悉更胜他人,迟迟的才敢看去,明明那眼眸中的是点点泪光,她却依旧翩翩起舞,舞姿亦如那日寿宴般夺目,痴痴的,黑宿竟站了起来。
北冥拓见帕罗看着黑宿,只好喝了声“好”字也站了起来,于是一桌子的人都站了起来,围成了一圈观赏歌舞。
殊不知,这二人之间几步之遥,却如此之远;殊不知,明明千言万语,却再无言相对。
舞毕,初如随着其他舞者出了帐子,草原上明明是朗朗晴日,她却早早觉得暮霭沉沉。
穆特盈并未察觉初如的异样,还窃喜见到了听闻中的人。“原来那个就是帕罗,听说她是草原第一美女大夫,喜欢云游四处行医,还有那个迪鲁,看上去颇似中原的男子,不似马背上长大那种……”
“我怎么不像了?”
迪鲁本就对中间两位会轻功的女子很是好奇,跟来才发现他成了议论的对象。看这两名女子惊讶了下正要行礼,他忙阻拦道:“免了免了,你倒是说说,马背上长大的男子跟中原的有什么不同?”
穆特盈也是不甘示弱,“自是大有不同,比如马背上长大的男子看上去壮实些,却不大灵巧。”
“哦?姑娘可要比试比试?”迪鲁不赞同这个说法。
“比就比,谁怕谁?”穆特盈歪着脑袋气他。
这两人甚是相逢恨晚的过手比试,初如却觉得这两人看上去格外般配。她便转身退到远处,坐在草地上,想着刚刚和黑宿相见的一幕,觉得胸口闷的狠,扯下了面纱,泪水却也不受控的流了下来,“为什么……会这样?”
有什么扯了扯她的袖子,她才拭泪看去,“琼?你怎么也在这?”身后不远处便是绯落,蹙眉看着她道:“对不起,我去晚了……所以才会……”
初如摇头,静静的任眼泪沾湿了衣领,“你有什么错……”摸了摸琼的毛,似乎变得更加柔软了,“你们没事就好,他也是,只要……没事……就好……”是希望太大,此刻才如此狼狈。就如同结束一场盛宴,才会分外寂寥。
“你何必如此欺骗自己!你那么在乎他!为何不去争取!”
“你可知,他为何要娶帕罗郡主?”初如问着,带着疑惑和不解,但心里更明白无论是什么理由,她和宿的牵绊都结束了。
“郡主沿途行医,路上遇上奸细埋伏负伤,巧遇黑宿,两人便结伴。黑宿连日奔波疲惫没有防着操纵术,跟……郡主发生了关系……”
初如瞪大了下双眼,很快又沉静了下来,“后来呢?”
“郡主知道黑宿并非本意,无意让黑宿负责,本想自尽,幸好黑宿发现,才救她一命,后来黑宿……主动提出这婚事……”绯落简洁的说了事情的经过,老实说找到这二人时,自己也很是无奈,才迟迟没有回复初如,想等着回到京里再说,也想着黑宿要是做了华尔佳族的女婿说不定会留下,从此这二人可不必再见,倒好些。奈何命运捉弄,让这二人这样匆匆相见。
初如轻笑下,终于明白沈玉那句“那你呢?”是什么意思,想必这操纵的人也是她吧……“宿是温柔善良的人,定会负责的……”
温柔?善良?多么可笑的四个字,绯落看着眼前这个伤心难过的女子,就是这残忍的四个字让这二人近在咫尺却要从此远在天边。
琼哀怨的眼神,仿佛明白初如此刻的心情一般,安静地趴在初如的身边。直到看见黑宿走近才站起来,闷闷的怒吼了下,就像明白那是伤害初如的人一般。
“琼,别这样!”初如说完擦了下脸上的泪水。
绯落见此情形,带着琼离开了,却仍旧挂心地在远处观望着。
初如站了起来,想了很久却只能道“好久不见。”(记住全网小说更新最快的枣子读书网址:www.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