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托心中大恸,痛苦地闭了闭眼,血水渗入了他的左眼,火辣辣的疼。
鲜血瞬间染红了他半张脸。
阿木沙礼表情有点呆滞,双手颤颤地握着刀柄:“为……为什么……你明明、能躲开……”
伤口太深,鲜血顺着脸颊流淌到下颚,滴滴答答地染红了衣领。
“我想娶你。”岳托怅然地睁开右眼,伤口带动左半边脸的肌肉抽搐,使得他脸上的表情似痛苦似狰狞,可唯有他胸腔振动,从喉间逸出的那声叹息,却是异常的温醇,夹杂着无比真挚,令人动容。他忍痛一边儿倒抽着冷气,一边说着心裏话,“你要我把心剜出来给你看吗?它的颜色肯定也是红的……”
“为……为什么?”她颤颤的嗓音破碎,表情像是在哭,眼眶却是异常干涩,没有一滴眼泪,“我不喜欢你……我为什么……为什么要嫁你?为什……”
“你喜欢我!”他打断她的话,说的斩钉截铁。
“什……么?”她觉得他很可笑,横刀立在胸前,只有她自己清楚,握刀的手虚软得五指都握不拢,她生怕下一刻刀会脱手落地。
“你喜欢我!你是喜欢我的!”
“胡说!”她怒了,“你以为你是谁!”
“我是岳托!爱新觉罗岳托!”仅靠一只眼视物,他已经没法看清楚她的样子了,于是他抬起左手朝脸上随便一抹,满手鲜血糊开,他努力睁大双眼,目光火热地凝视着她,“杜度的海东青!你若不在意我,你何故冒险去撩拨那畜生,你拼着自己受伤也要维护我,你敢说你心裏没有我?”
阿木沙礼一凛,整个人都呆了,似乎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表情愈发的茫然。
岳托一鼓作气地说:“你忘了吗?你小时候待我明明与杜度、国欢他们不同!”
听到这两人的名字,阿木沙礼猛然一颤,刀尖一提,瞬间对准岳托心口:“你住嘴!你们三个人……我有什么对不起你们的?你们三个人……要毁我一生!你们给予我的羞辱……你们毁了我,毁了我!”她突然放声大哭,身子软软地从马鞍上滑落下来。
岳托急忙一个箭步将她抱住:“阿木沙礼!阿木沙礼……不是你想的那样……你没有错……”他语无伦次地搂紧她,她哭得浑身战栗不能自已,他只能紧紧搂住她,嘴角贴在她耳畔轻声呢喃,“都过去了!都过去了……你若实在恨我,无法原谅,那就嫁给我,你可以用一辈子的时间来恨我。”
阿木沙礼挣扎,他却愈加收紧胳膊,将她勒得严严实实。
岳托伸手抚摸她光滑细腻的脸颊,试图替她擦去泪水,却发现手指沾染的血水污了她一脸。
他垂目凝视,她泪凝于睫,脸上横七竖八地被他抹的一脸狼藉,可那一双乌润水眸却奇异地吸引住了他,心口一阵悸动,脑子嗡的声似乎有根紧绷的弦断了。他捧着她的脸,犹如信徒般虔诚在她的眼睑上亲亲落下一吻。
阿木沙礼双肩微微一颤,他没让她有机会退却,胳膊在她腰上猛地收紧,两人身躯紧紧贴合在一起。
他低头,如猎鹰扑兔般,狠狠咬住她苍白颤抖的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