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刘彻倒是显了些真性情,谷雨斜睨了刘彻一眼,心裏头揶揄,想着你还真只是为了作秀而来啊,好歹也是要瞧上一面的。
不知是这裏风景优美还是什么原因,谷雨的两条腿倒是能够行走了,刘彻与她手拉手往园中走去,日光溶溶泄泄洒入水中,泛着的粼粼波光映入人眼,好像心头也跟着泛起了涟漪。两个人在内侍的引领下,往陈阿娇所在的方向行去,可这一路走去,倒都是一副游山玩水的心境,要不是前方就瞧见陈阿娇坐在亭中,谷雨险些忘了自己此番前来是为了什么的。
几个内侍已经小跑着上前通报与陈阿娇知道。但陈阿娇只是背部耸动了一下,却是连头都没有抬,就继续低下头去,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直到走近,谷雨这才看清楚,原来陈阿娇正在画画。可是当谷雨看清楚陈阿娇手中的朱砂笔点缀出的是什么时,又更是吓了一跳。
原来陈阿娇正在白绢上画着桃花。一株桃花横在白绢当中,乍一眼看去就好像是刘彻当初画的那幅。可若是仔细看,便又能看出些差别,只觉得她笔下的每一片花瓣都要鲜艳许多。桃花鲜艳得有些过头,反而给人一种即将凋零的感觉,看着就忍不住从心底生出悲伤来。
在陈阿娇跟前服侍的婢女也都跪倒在地口呼万岁,陈阿娇却还是坐在那一动不动,只是手中的笔往外头一扔,伸手想要把手边刚刚画好的桃花揉做一团,可是刚刚揪起白绢,却还是舍不得地又放下,冷冷地对着桃花道:“皇上是来看我笑话的么?”
谷雨其实很明白陈阿娇的心态,虽然强硬地把刘彻那幅定情画送回给他,自请被废,可多少还是带了些许赌气的性质。哪里知道刘彻这次是真的遂了她的心愿,真的就把那幅画给收了回去。
陈阿娇虽然表面上不在乎,可心裏头却还是念念不忘,便坐在这亭中将那幅画又重新描摹出来。想必那幅画她看过成百上千次,早已经在心裏头生了根发了芽,所以就算没有对照着,也能画得有七分形似。
刘彻今日心情不错,淡淡地笑道:“朕来瞧瞧你在这裏可住得习惯。不过,你幼时常来此,应该会习惯的吧。”
陈阿娇冷笑道:“真是有劳皇上费心了。妾身何德何能,能让皇上在百忙之中来刻意关心我?”她终于扭转头来恨恨地看了刘彻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