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开始源于一次酒后乱性,在一个共同好友生日会上,严文博因为我的事情喝得一塌糊涂,徐梦儿扶着他离开之后,带他去开了间房,然后顺便睡了个觉,如胶似漆的那种。第二天醒来他什么都不记得了,徐梦儿说就是一|夜|情而已,让他不要放在心上,她也不会缠着他。
开始的时候,他并不想和徐梦儿有过多的接触,毕竟那是我的室友。可是那个女人就像是毒药,总是有不同方式让他出来,出来一次就有第二次,然后有第三次第四次……但是他发誓,只有在第一晚的时候两个人真正睡了,其他时间真的都没有。
“严文博,在我提到徐梦儿的名字时,我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我望着他,不喜不悲,痛到一定程度就会麻木,近似于无情的麻木,“这段日子里,我们冷战的这段日子里,每次看到徐梦儿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很开心地出门,我就会想,她是交了一个什么样的男朋友呢,才会这么快乐。我有时候会嫉妒,为什么我的男朋友不听我一句解释就走了,甚至连主动回头一下都不肯。后来我安慰自己,每个人都有自己解读幸福的不同方式,甲之蜜糖乙之砒霜,她要的不一定是我要的。直到我今天才发现,原来我们要的都一样,你在对我冷漠的同时,把所有的笑容都给了她。”
“微微,不是这样子的,一直以来都是她不停找我,我没有主动找过她,我最爱的是你,从来没有变过。”他慌乱地抓着我的手解释着,内容那么苍白。
除了我爱你这种字眼他再也说不出其他,甚至没有一个能说服自己的解释。
“爱我?爱我就是在我找你的时候不见我?爱我就是和我的舍友上床、逛街?爱我就是你口口声声地说着我爱你这三个字,实际上不停地用刀剜我的心?这就是你爱的方式吗?”我望着他,像站在一望无际的草原,风从四面八方刮来,我像个筛子任由他们穿梭而过,“我来之前曾对自己说,我不能放开一个真正对我好的男孩,哪怕今天卑微一些也要让他留在我身边。”
“你不需要卑微,只要你点头我就可以一直一直地在你身边不放手,真的,我说真的。”严文博激动地坐到我身边,他紧紧抓着我的手,指肚边缘微微泛白,“微微,给我一次机会,相信我,我一定不会让你再失望的。”
“严文博,放开我吧!”我真的累了。
“我不放,寸知微,你告诉我,你不会离开我!你告诉我!”他更加激动,声音也未免大了起来。
“放开吧,我真的累了。”我挣脱不开他的钳制,索性也不再白费力气,任由他抓着,哪怕再疼都不会皱一下眉头。
还有什么疼能比我现在的心更疼?
他把我抱在怀里,不肯放手。
“寸知微,我不会放开你的,我知道我一旦放了你就真的走了,我错了,对不起,微微对不起,我真的错了,你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我保证以后一定会对你比以前更好,我也一定会让你成为一个幸福的人,不再悲伤不再难过,我也保证……”说着他哽咽起来,趴在我的肩头“呜呜呜”哭着,像个孩子。
最终严文博还是接受了我们已经分手了的现实,他唯一的要求是一起走最后一程,一起回到学校,然后我们向左向右,再无瓜葛。
离开纪苏庭的时候,我的心接受了一次凌迟,现在严文博又把它放到了断头台上,狠狠地斩成两半。他一直拿自己去和纪苏庭比较,一直觉得在我眼里纪苏庭比他重要很多,如果现在的他问我,哪一次分离更痛一些,我会说今天这次。
这条路像是走了一个世纪那么长,我们沉默着、无奈着、悲伤着、绝望着,地狱和天堂一线之隔,我望着他,整个人像是被吸光了所有能量,只留躯壳。
“我回去了,再见。”
到女生宿舍楼下是我们的最后一段路,我挥手跟他道别,头也没回地上楼了。
站在窗户的阴影里看着下面,他靠着树点燃一根烟,吸一口,猛烈地咳嗽之后再吸一口,烟雾入肺。
看他走后我一个人下了楼,找一个角落靠墙蹲了下去,很努力地捂住嘴巴避免哭声被听到。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我不知道自己上辈子究竟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这辈子才那么坎坷。我曾以为我得到了这世上最好的少年的爱,我会付出一辈子来回报,终究也都是我以为。
我花了很大的力气去调整心情,去掩盖掉自己哭过的痕迹。
回到宿舍时,徐梦儿正坐在床上开心地涂着指甲油,看我回来她抬头瞟了我一眼,似笑非笑。
而我也没有多说,只是回到床上安静地躺着,无声地流泪。
和她吵再多的架都改变不了我和严文博已经分手的事实,也无法改变他们已经上床的现实。那不如就这样吧!
一夜长大,一夜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