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掩上病房的门,我不知道任晓琪是否看到了我脸上的泪,或许她看到了,没有说出口吧。
经过这次,我们都成长了很多,也明白了很多事情。
我掏出手机忍不住给寸亟远发了条短信,说了一声“谢谢”。
他回了句,你是我女儿。
轻轻锁上屏幕不再去看,怕自己再一次眼泪汹涌,也怕自己回了什么会让自己后悔的话。
相较于任晓琪,我还是幸福的,至少我的爸爸回头了,他现在珍惜着我,想要给我更好的生活。
而他的爸爸还在为了钱逼迫着她。我没敢问这件事情后来是怎么处理的,我怕得到的答案让我更加无法消化。
想着这些事情,当我差点踩空台阶摔下去的时候,一个人拉住了我,熟悉的味道,即便不用回头也知道身后的人是谁。
我落入一个怀抱,一个熟悉又让我留恋的怀抱。
“你怎么来了?”我轻声问。
“想来想去还是有些担心你,就过来了。”他的声音很轻,像是羽毛落入心田,在上面轻轻划了一下,痒痒的,暖暖的。
一整天的紧张在纪苏庭抱着我时彻底放松下来,我转过身,双手环住他的腰,头靠在他的肩头,轻轻叹了一口气:“还好你来了。”
“很想我吗?”他问,语气里带着调笑。
“很想,很想。”
我拉着纪苏庭到医院外的长椅上坐下,我们抬头看着没有星星的夜空,突然想起了认识不久时一起看天空的那次,他眼里闪烁着的光比星星还要闪亮。
不同的是,现在这个男孩儿是我的男朋友,他是我的。
这所医院虽然不大,却是德式建筑,据说是很久之前德国占领时建造的,很有欧洲的味道。
我选择性无视了来来往往的人群和偶尔可见的红色十字,就当我们是在一个很浪漫的地方约会。
我需要放松,需要好好休息,而在他身边我会得到彻底的疏解。
“纪苏庭,对不起。”我把头靠在他的肩上,愧疚地说。
“嗯?”他歪头看我,似乎不太清楚我为什么要道歉。
“你说的都是对的,我应该和任晓琪坐下来好好地聊一聊,应该听你的话带她去看一看心理医生,要不是今天发生的这一切,我根本不知道我于她来说不仅仅是一个执念,更是不可替代的唯一。”想着白天的事情,心裏又是一阵害怕,我抓住纪苏庭的手,缓解着心裏的恐惧,“我对她也不仅仅是害怕的,她在我心裏同样是一个很特别的存在,高中的那三年,我们几乎可以说是相依为命,没有她或许不会有今天可以微笑、可以爱着你的我。”
“我需要对她说一声感谢。”纪苏庭说,他抬手摸了一下我的头发,低头在我的额头印下一个吻,“可以对我说一下今天发生的事情吗?我想说出来,你或许会好受一点。”
“嗯。”我回答道。
从我被绑架到为了逃脱和任晓琪虚与委蛇,再到她为了我和胖瘦两个人举刀相向,再到她受伤住院……除了寸亟远的部分,我全部说给了他听,包括我和任晓琪最后的对话。
告诉他时,我一直注意着他的表情,看他因为我的遭遇而皱眉,感受他因为我被抓而紧张地抓住了我的手,那份温暖是任何东西都无法取代的。
我很想抱着他、告诉他,我何其有幸能和他在一起,希望一生不离不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