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鼓的雷雨声中,熟悉的声音,怒极的语气:“萧语珩,你最好见好就收,我不是非你不可!”
身体还在隐隐的疼,她却在微笑:“是吗,那正好啊,分手吧。”
明明是梦,又真实的让她觉得身体的每个细胞都疼痛难忍。
然后,意识渐渐混沌。
再次醒来时已是次日午后,她身在素白一片的病房里。
当一个男人的轮廓清晰地呈现在视线里,萧语珩很意外:“什么风把你吹回来了?”
她音量不高,底气不足,还是把趴在床边浅睡的萧熠惊醒了。
他坐起来,探身摸摸她额头,确认烧退了才没好气地答:“阴风。”想到她昨夜高烧,再开口时语气中不是没有责备之意:“也不怕烧傻了嫁不出去。多大的人了,还不懂得照顾自己。这是我回来了,否则看谁管你。”
这样家常的唠叨,本不该出现在眼前这个一身精英味的男人身上。然而因为他们是亲人,这样的关怀又显得那么自然和温暖,萧语珩因生病变得略有些哑的声音里都不自觉带有一丝嗔意:“说得我好像生来就只是为了嫁人。”
“就算不是人生目标,也是早晚的事。”萧熠到底没办法对她疾言厉色,语气回暖:“要不怎么说:女大不中留。”
“男大也是愁。”虚弱让萧语珩的语速比平时慢,却丝毫不影响她调侃兄长的心情:“三十好几的人,还是光棍,可不可耻?那些夸你‘钻石五老五’的话,不是恭维是捧杀。”
还是那么没大没小。看着小妹眼中的浅浅笑意,萧熠的心裏软软的,他玩笑道:“跑到我地盘上捉奸,啊?林业给我打电话,吓得我以为是冯晋骁。”
萧语珩像是没发现话题中的主角是谁:“挂星的酒店啊,好歹对入住的人过虑一下吧,也不怕警察找你喝茶!”
这样的刻意回避,仿佛是在暗示和冯晋骁划清了壁垒界线。那又是谁,在烧得几乎神智不清的情况下给那人打电话?算了,女人有权利口是心非。萧熠也不揭穿她,顺着她的思路继续:“总不能遇见同进同出的男女,就查人家结婚证吧?我是商人,不是警察。”
“别是奸商。”萧语珩看看天色,估摸着原本该她执飞的航班应该落地了:“看来我这个月的奖金是没有了。”
居然还有心思想这个。萧熠失笑:“公司那边给你打过招呼了。”
“回国也不说一声,搞什么神秘!”萧语珩忽然想到什么:“去看过你的那个她了吗?”
萧语珩口中的“她”,是萧熠的禁忌。果然,他的笑容瞬间苦涩了几分:“这么一针见血地往人痛处戳,能交到朋友吗?”那个已经属于别人的女人,太久没有成为他的话题,有些不知从何说起。
“朋友和男人一样,不贵多,贵精。真正懂我的,不会因为我有多尖锐弃我而去,心裏没我的,再温柔也是负累。”
萧熠蹙眉:“你这丫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刚了?”
“我以前就是太柔,才会被你欺负。”
萧熠在她脑门拍一下:“那可得趁着变成小病猫时多欺负两下,免得白担了恶人的虚名。”
萧语珩不再和他抬杠,抬手指指桌上的水:“照顾下病号,渴了。”
萧熠顺势轻轻托住她掌心,避免滚针,又摇高了床,才侧过身给她端过一杯水:“和冯晋骁一个德性,使唤我都不用打草稿。知道你病在这边,三更半夜打电话限我十分钟赶过去。那语气,比呵斥手下还严厉。”话外之意是说把他吹来的那阵阴风是冯晋骁。
其实,即便他什么都不说,萧语珩也已猜到。
可他,终究是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