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愿今生,不再见。
这最后的告别,狠心得让冯晋骁有些恨她。
假如那一刻冯晋骁压下心火把姿态放低,再耐心地解释一遍,然后温柔地抱住她,告诉她:“我喜欢的是你啊,即便之前遇见过别人。”或者霸道地宣告:“不再见可不行,我不同意分手你休想离开我。”故事的结局或许会有所不同。
他万万不该口不择言:“两不相欠,相不相扰?萧语珩,我是不是有必要提醒你,我们睡过了!还是这份亲密在你眼里,全然无所谓?”
除了故作无所谓,要她怎样有所谓?萧语珩倏地转过身,他眼睛陡然涌起的悔意终是敌不过她自认被羞辱的怒意:“无所谓又怎样?总不会比你睡了她再来睡我让我更觉恶心。”
“萧语珩!”冯晋骁怒不可抑,他的手倏地举起。
眼见巴掌朝自己挥过来,萧语珩不避不闪,静待挨打的姿态竟有几分决绝的意味。
顷刻间安静得一片死寂。
终于,那只手在距离她脸颊寸许的地方生生停住。
冯晋骁愣住,显然也被自己的举动吓到了,僵在半空的手一动不动。
怎么就失了心智?!
震惊过后试图抓住她,吐字艰难:“我,没有。”却被甩脱手。
萧语珩以一种似慢实快地速度倒退:“我会时刻提醒自己:伤害过后,再无原谅。”
冯晋骁从来都不知道她可以跑那么快,等他如梦初醒般地嘶喊:“珩珩!”
萧语珩的身影早已隐没在人群,伤心的眼泪飞散在空气中,无迹可寻。
怎么不能放下身段挽留?怎么那么混蛋地竟然要打她?
今时今日,冯晋骁才明白,他一抬手,巴掌就已落在了萧语珩心裏。
三年后的今天,大雨滂沱中,有个男人——悔不当初。
远远看着那个坚不可催的男人垮下去的肩膀,那种自骨子里透出的孤寂和绝望,让赫饶抑制不住地难过。她终于看不下去,急步跑过去:“师父。”
雨势渐大,天与地都像是要融为一本,冯晋骁却恍然未闻,雕像一般呆坐在原地。
赫饶抓住他胳膊:“分开过才更知道在一起的好,不管之前错了什么,她还在你身边。师父,珩珩需要你!”
她最需要我的时候,我却不在。
冯晋骁仰面直对暴雨,痛苦嘶吼:“啊——”
碎裂的声音划破长空,穿透人心。
赫饶的眼泪混着雨水掉下来。
一百天的魔鬼训练都熬过来了,可眼前的一幕,柴宇却扛不住了。他猛地转过身去,仰头。这时,一辆跑车在陆成远的引领下出现在训练场门口,急刹过后,萧语珩推开车门。脚下的平底鞋在下车的瞬间被泥水沾湿,可她根本不在意,跑向冯晋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