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7 打翻醋缸(2 / 2)

所以才卑劣地让她同那个人划清界限。

想来被江尤一直反驳的“人性论”,在他身上却是万般符合,贪婪地妄图将她禁锢在自己臂弯,谁都不要想,谁都不要看。尽管,最后……他可能给不了她什么。

“你现实一点。”

“就因为我太现实,才没有说开!”容若木声调扬了一度,带些异样情绪的他与当初冷淡的模样大相径庭。话方出口,他意识到自己从未同沈潇详谈过蒋韵华。

他在她给的信息中猜出半真半假的真相,而如今,全然被他信以为真。

一厢情愿,全然冒险。

他捂住脸,有些疲惫。

那对母女的善意,终会打开这人的心扉。

自己心中曾经悄然立下的flag,又被想起。沈潇如遭雷击,瘫坐在椅子上。江尤敲开心扉的方式有些独特,这分明是在容若木心头钻了个眼,除了她,谁都堵不上了。

“天啊……”

话音刚落,急促的铃声忽然响起。容若木脸色变了变,只有江云瑾和江尤知晓他的号码,但平日没要事,两人都不会拨打的。杂乱的思绪还在脑中舞动着,像一个个小拳头,砸得他脑仁疼,他皱眉划开屏幕轻应了一声,面色倏地变得严肃起来。

对面是个陌生的女人,惶恐的声调几乎刺穿耳膜。

“是容若木吧?我打小尤电话打不通,小尤她妈出事了!”

G市到L市路途遥远,三人差旅便订了机票。登机后,江尤一直心神不宁,机内气压又压得耳膜难受,她缩在座位一角,安静地闭着眼。于飞坐在她旁边,捧着本杂志正想对上面的男模身材咋舌,看她不舒服,问需不需要乘务员给她一杯水。

江尤摇摇头,不想添麻烦,可心跳如擂鼓,不似首次乘机的应激反应,倒像是种不祥预感。

空中这样失联般没着没落的感觉持续三个小时,终于停止。江尤一下飞机就打开手机,未接来电十几个,都是书店打来的,她心裏一揪,赶紧打回去,没人接。

穆清帮她们将行李拉过来,看江尤煞白的面孔,皱眉道:“怎么了?”

江尤摇摇头,按捺住心口的慌张:“学长,我先去打个电话,您和于飞姐先去出口,我马上就来。”

说完,她攥紧手机跑远了。

变故来得有些快,两人错愕间,肩膀上忽然被搭上两只手,阴森带着凉气的颤音扑在耳边,招魂似的:“欢迎你们的到来啊……”

穆清置若罔闻,担忧地瞧向远处停下来的身影,于飞则忍无可忍地抬起九厘米高跟,一脚跺在身后的贱人脚上:“任垚,你能不能正常点!”

容若木的电话响了几秒就被接通了,江尤跑得气喘吁吁,听到对面有规律的呼吸声,脑中一片空白,徒留喘息声重重地在电流间碰撞。

“到了?”

他声调平稳,身侧是她熟悉的喧闹,纸张翻阅出悦耳的哗啦声,给了她前所未有的安心。她某根弦彻底松下来,虚惊一场,全身都是汗。

“嗯,你在书店啊?”江尤指尖现在还是汗津津的,“我一落地发现好多未接来电,还以为有事。”

“你妈不知道你几点的飞机,想叮嘱你些事,后来打给我才知道。”

“我妈现在人呢?”

容若木顿了顿,道:“又去找隔壁餐馆老板娘了。”

“这样啊……”江尤尴尬地应一声,忽然不知该说什么好。她没跟他打过几次电话,这会儿听着那边轻浅的呼吸声,心底不受控制地开始慌乱,大概都是今晨他太认真的目光闹的。

容若木倒是脾气难得地好:“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随时记得给我打电话。”

能冒出这样一句话,对这个“冰块”而言,已然是恩赐了。江尤被他的好心感动了下,那些惊恐、慌张和难耐,随他平淡的口吻莫名其妙地都消散了,她想大抵还是因为内心笃定他不屑于骗她。

明明最初是“债务”关系,如今这人却几乎成为一个不可或缺的存在,很奇妙。

江尤回得真心诚意:“谢谢。”

容若木抬眼,正前方手术指示灯正闪烁着,湛白墙壁被灯光晕染出一抹残阳般的暗红,如同江云瑾倒在书店时唇边的血。

奔进书店时的那幕触目惊心,还沉甸甸地烙印在心上,带来蚀骨的冷。

他坐回长椅,压下心头的沉重,柔声道:“不用谢。”

任垚靠在骚包的玛莎拉蒂门前,红漆火红得如同火焰,P个迎风招展的动态图就能给火锅店做广告。穆清对他招摇的模样早见怪不怪,侧身坐下就和于飞商议事宜。于飞会与荣成集团总部的HR和财管人员进行接洽,商讨合作后原门店闭店补偿问题,其他合作相关事宜则是由穆清和江尤应对。

无人售货项目全权交给穆清,任垚处于高层管理,原则上只听汇报,这会儿闲来无聊,提几句在他看来颇为中肯的意见,打发时间。

“荣成老总两千金一公子,大千金和冯铮是八九不离十了,小千金至今待字闺中……”他最近看了篇武侠文,一口文绉绉的话出来,自己对“待字闺中”四字还用得特满意,“穆清你牺牲一把,使个美人计,燃烧自己,照亮别人呗。

“荣成家公子也算人中龙凤,长得虽没我风流帅气,在钻石王老五榜单也排得上名,于飞,要不你……”

两人头都不抬,分析着荣成股市,只把他的话当放屁。

任垚无趣地回头,倚在车头继续摆Pose。天寒地冻,他皮衣里搭一件碎花骚包衬衫,小风一吹,酸爽得全身都在颤动。摩挲几下胳膊,他远远瞧见目标人影,摘下墨镜挥了挥:“嗨,美女!”

江尤火急火燎地赶过来,乍见他这副不正经的打扮,迟疑了下。

于飞翻着白眼按下车窗:“别理这神经病,坐我旁边来。”

江尤长舒口气,冲任垚尴尬地笑了笑,上了车。

任垚耸耸肩,吹声口哨紧随而上,墨镜微拉半寸,余光在后视镜里打量着。天太冷,女生戴着线帽,刘海轻盖住眉眼,清澈的眸仍透亮得惹人注意。她靠着于飞有些局促,被穆清问过几句话只淡淡回应两声就再没动作了。

任垚摸摸下巴,和那日喜怒哀乐全在脸上的模样可真天差地别,心裏为兄弟默哀半秒。

脚下油门一踩,景色擦窗而过,枝丫残影摇摆,像要掀起阵风。任垚忽然笑得邪气:“江尤,小姑娘出差家里不担心吗?”

江尤一愣,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将话题扔自己身上,又考虑这人身份特殊,答得低眉顺眼:“我大学就在L大,来这儿习惯了,家人不会担心。”

“L大啊,我们是校友,怪不得总觉得和你亲切,家里都好吧?”

江尤:“?”

于飞从见面就忍着,这会儿忍不住了:“你不会唠嗑能闭嘴不?逮着妹子跟你青梅竹马似的,人家哪认识你是谁。江尤,别理这货!”

江尤尴尬地笑了笑。

任垚解读着她的微表情,嘴角虽勾着笑,嬉笑态度却有收敛。他进机场前接到陈放的电话,老爷子要换医院,医护人员共同随行,他还没当回事,自打前几年老爷子腿脚不利落住院后,除重大集团决议出个场,其他时间都在过养老生活。

陈放多嘴放了个消息,换的医院在G市,是因为那位的情况有点儿严重。

不可否认,G市那位是梗在任家喉头的刺,却并非他母亲的。任家人在大院长大,任垚在商式教育的油锅里滚得圆滑得像条泥鳅,十岁就瞧出父母间的貌合神离,在外表现得举案齐眉,其实在他四岁时两人就分房住了。

江云瑾在他四岁时出现,当时在任家闹得有些大,祖母花钱安排人堵在江云瑾家,强硬地将人带了回来。那会儿母亲身体不好,在别院住着,他嫌那边无聊,跑来和伙伴骑马打枪玩得不亦乐乎。

那天他风风火火满头大汗地跑进门,便见一位身材纤瘦的女人立在沙发前。祖母威严地坐着,皱纹汇成的沟壑更显严肃,拿在手中的拐杖微微颤抖,两人僵持着,大概在等着谁。

大概觉察到他的目光,女人看过来,眼眸颤了颤,似有一抹愧疚划过。

不多一会儿,父亲到了。

管家把他带上楼,刚过楼梯拐角,祖母一声“孽障”伴随着拐杖砸上什么东西的声音传过来,他扭头回望,父亲“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他再想多看,管家已经捂住他的眼。

那日楼下的嘈杂他已记不清楚,唯独记得他好奇地攀在窗前,看女人不卑不亢地走出任家,父亲紧随其后,几次回望,在看到他时目光怯懦。

四年后,父亲又回来了,身后并没有那个女人。

四岁前,母亲的凉薄和父亲的冷淡没让他体会到太温馨的童年,同样,没有父亲的四年,他品不出任何差异。他对这个同父异母的女生仅存的一丝异样感情,大概便是对她四岁后没有父亲的孤寂和自己拥有父亲二十多年却形同虚设的惺惺相惜。

而这些全是一个人造成的。

他胸口骤然生出一团火,油门也被感染,表盘顺时针往右缓缓划过。于飞尖厉的怒骂像从另外一个世界传过来,他猛地醒了神,身侧好友正略带探究地凝视自己,他朝后视镜看去,此刻的自己的确面色阴沉得有些可怕。

车一个甩尾停在希尔顿酒店前,江尤喉咙翻搅,几乎要把心脏都吐出来。驾驶座上的大神却没事人似的,对副驾驶座的穆清微微一笑:“走,兄弟,陪我去喝一杯。”

“都是神经病!”于飞进酒店就脱掉细高跟踩在地毯上,行李箱往地上一扔,拉开拉锁翻出瓶瓶罐罐就进了洗手间。她和江尤睡一屋,都是女生又性子豁达,骂完半敞着门留下句“我冲个澡”便开始倒饬。

江尤打量下环境,咋舌感叹资本主义的奢靡后,坐到座椅上翻看文件。

于飞冲洗得很快,用吹风机把头发吹了半干,甩着就出来了。

“没见过这样阴晴不定的人吧?”她气下得慢,全身还在回味差点没命的心惊,话说得咬牙切齿。

“这不算什么的……”

江尤头脑一热,不知怎的就想到一言不合带人“起飞”的那位,只觉得这就是烧饼上的芝麻。

于飞被她强大的心理承受力镇住了,语调怜悯:“那你遇到的变态真多。”

江尤:“……”

“四点钟我们去阜西路的荣成超市采购东西。”于飞轻眯眼勾着眼线轮廓,嘴下不停,“穆清嘱咐你的事,一块儿办了。”

昨天高层会议上,江尤整理了阜西路那家超市的数据。荣成集团价抬得高,就得有喊价的资格,和荣成商议讨来一份往年内部资料,数据的确好看有诱惑力,但这并非唯一考核标准。建工部王科前阵子来过一次,走了一遍场,消防设施和各项消防文件都齐全,就看真实消费水平了。

虽然没穆清和任垚两个大男人扛旗,看于飞迈进商场时雷厉风行的模样,江尤心底那丝忐忑散得一干二净。两人没戴工牌,推了购物车闲逛,虽是周二,顾客很多,收银区开通四个通道,每个通道都排着七八个人。

逛到零食区,有穿着橘色工服的员工在码放物品,还有穿着绿色工装的员工推着载满蔬菜的叉车来回经过,滚轮划过地面“哗啦啦”地响,盖掉人群的熙攘声。

江尤熟悉着环境,超市分三层,负一层是零食、冷冻商品和蔬菜,一层是名贵化妆品和日常用品,二层全是家电,仓库被埋在犄角旮旯里,门口贴着“非员工不得入内”的告示牌。

江尤想到刚才叉车来的方向,是西南角的仓库,心想货梯在那头,收货部也就不远了。负二层是停车场,迂回过去大概能瞧瞧收货部的模样。

这样想着,头顶红灯一闪,她抬眼,顶上监控器在旋转,灯光一直对准她们。于飞正观察着仓库位置,估算面积,合计项目运行时日常上货和盘点所需要的人数,忽然袖口就被拽了下。

被江尤拉着往收银台迈了两步,她看见无购物通道旁的资产保护部办公室走出来两个工作人员,正一脸警惕地望着她们。

“我们正常消费,不用怕。”于飞往购物车里塞进一盒饼干,散漫地跟在队伍后,“你先去无购物通道等,我结账。”

江尤点点头,随着人群往外走。闲逛的人还是居多,通道人挤人,吵吵嚷嚷的,她感觉被撞了好几下,刚迈出去,就见办公室前的人飞似的扑过来。

她本能地退后两步,那两人却越过她,三步并作两步将她身前的年轻男子拦住了。

“这位先生,请……”

话没说完,那年轻男子竟掉头往里跑。江尤来不及多想,脚一伸,绊了他一脚。两人快速上前把那年轻男子按住,从他后腰口袋里掏出个江尤瞧着眼熟的东西。

江尤:“……”合着她见义勇为到自己头上了。

“以后出门长点心,这人跟你们一路了。”两个工作人员中的女生边说着边将钱包递给江尤,她叼了皮绳将弄散的头发扎起来,朝旁边的高个工作人员道,“带回屋,报警?”

高个工作人员点点头,两人把垂头丧气的年轻男子夹在中间,回了办公室。

这出闹剧总共就持续了五分钟,围观群众还没扎堆,主角就散了。于飞拎着购物袋出来,把这一出都瞧在眼里,对那女生多留意了几眼。

江尤翻看了下挎包,拉链被拉开半截,于飞索性把口子拉大,将购物袋往里一塞。江尤若有所思,喃喃道:“没想到出门购物还能长见识。”

于飞愣了愣:“什么?”

“荣成集团给的资产负债表是总数据,各项明细表没发过来。那间办公室张贴的损耗图挂在墙上,超市的各项损耗就是这个部门管。”

任耀科技建立至今一直以购物平台和广告推广为主要业务,新宇科技作为分公司,分流总公司部分广告推广业务并结合L市具体的中小企业运营情况,进行线上合作。无人售货项目是首次大包大揽全权负责,没有线下经营经验,所以准备参照荣成的成熟经营体系。

合作尚未达成,荣成集团内部资料自然不可能泄露,本着未雨绸缪的精神,新宇科技一直在摸索。

江尤这段时间紧盯荣成的数据,却始终觉得有层雾罩在上面,模糊不清。她有些疑惑:“公司为什么不自营一家商城呢?”

“公司本想挖一些零售行业精英组成自己的团队,但主业并非零售,这样反而本末倒置,毕竟后期公司准备主攻技术,与各大零售巨头合作。”于飞把包挎在臂弯,拐着江尤往地下停车场走,“你刚才看到什么了?”

“损耗率。”保护部门大概是靠醒目的数字激励员工斗志,明晃晃的数字用崭新的蓝色泡沫装裱,唯恐别人瞧不见,“荣成集团传来的账目表很漂亮,净利润八位数以上,但全年损耗只字不提……的确,1.11%这个数拿出来,他就没这么大的底气了。”

内外部盗窃、账目错误、经营以及管理方面的问题,都会造成商场损耗。商场正常损耗率保持在0.5%以内,荣成这家超市全年销售基数大,损耗超得多,实际损耗资金得有一百多万。

于飞冷笑:“怪不得……最初公司选的窨井商场,荣成那边咬得更紧,一副勉为其难的模样把这边谈给我们了。合着表面风光十里,实际根儿烂得彻底。”

说话间,就到了地下停车场。

两人没开车,存着简单扫一眼的心思,装作找车的顾客逛了逛。地下停车场就亮着几盏被污垢包裹成球的灯泡,这样显得远处敞着卷帘门,灯光熠熠的一处尤为扎眼。

没等她们靠近,响亮的吆喝声传过来。

“对二!哈,王哥,我可就剩一张牌了。”

“我不这么出了,拿走拿走……”

“嘁……”

江尤和于飞对视一眼,上前两步隐在一辆吉普车后。陈旧的木桌前坐了三个中年男子,耍赖的那位是个光头,一副领导派头,跷着二郎腿,叼着一支烟,对其他两人指手画脚。

西北角停着一辆货车,身穿常服的一男一女正往下搬货,垒在卡板上。男人搬完最后一箱东西,低头跟光头男说了句什么,光头男一挑眉,烟灰随着他张合的嘴噗噗往下落。

“急什么?一箱衞生巾还能像冰棍似的化了?等着!”

打完两局斗地主,把赢来的钱揣进腰包,光头男才大摇大摆地走过去,冲桌边收拾残局的小平头男一仰下巴:

“过来跟着一块数。”

几人围着卡板绕一圈,嘴皮子动动,比比画画算个乘法口诀,叉车一戳,推着货就进了后库。之后光头男领人把卷帘门拉下,一块进了票据室。透明窗内,新一轮斗地主又开始了。

于飞不想再看,扭身:“这样的员工出现在我们公司,怕不是要被我打死。”

江尤点头,大概能了解商场亏在哪里了,收货细节把控不严,厂家在卡板内做做手脚,摆个空中楼阁,单靠表层细数,根本觉察不到。到时账单一汇,银货两讫,哪怕查到问题,厂家也不会认账。员工散漫,内部人偷窃的心思一起,遮遮掩掩从这边出来,从地下停车场溜走,也不是没可能。

商场产品涨降价带来的补账工作烦琐,稍有不慎,又是一堆问题,杂七杂八加起来,亏损滚雪球似的越来越大。

管理层明面上能瞧见的问题,却用放任的态度来处理。江尤忽然觉得,荣成和新宇的这场拉锯战,处处都带着诡异。

她又甩甩脑袋,或许自己太以小人之心度小人之腹了。

回到酒店,任垚和穆清在酒店等她们。

把事情简要说明后,于飞脸色凝重:“一旦合作达成,这个商场的员工我一个都不会要。”

虽说是无人售货项目,可楼面商品陈列码排、账面维护都需要人,但很抱歉,她对滥竽充数者敬谢不敏。

穆清闭眼沉思,没说话。昨夜任垚不知哪根弦不对,灌得他昏天黑地,这会儿还没缓过来,乍一听这些,头更是有了要爆炸的架势。

任垚桃花眼一转,看向自始至终没出声的那位:“妹妹,你怎么看?”

江尤一愣:“我?”

高层探讨她没插话的权利,正努力隐匿成不起眼的冬菇,多看多学,没料到风会朝自己这边刮。她细想了几秒,开口道:“新宇这边和荣成的合作利弊我还不太明确,但单从荣成的角度想,他们大概也是不想要这群人的。”她又咬咬唇,“可我想不到他们想怎么做,但或许跟我们有关。”

三人瞬间无言,对望一眼,灵光乍现,心头有种不妙的想法。

末了,穆清揉揉突突直跳的额角,结束话题:“单就这些谈不出什么,明天荣成高层和我们一起巡视,到时候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