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婉看着云想衣唇角带着冷笑的样子一瞬间如坠冰窟,孙嬷嬷临死都没有闭上眼睛,如今那流着血的双眼还睁着死死瞪着温婉的方向。
温婉跪坐在床边还有些发抖,云珩这时才开口道:“行了,温婉你也累了,回去休息吧。”
温姨娘抬眸看向云珩,正对上那双深不见底的凤目,从上次云想容陷害云想衣反被云珩发现那枚戒指时,她就知道,云珩已经对她起了疑心。
勉强撑起身子,对着云珩微微施了一礼。
“妾身管教不严,甘愿领罚。”
云珩闭了闭眼,而后叹息一般道:“回去好好歇着。”
云想衣在一旁冷眼旁观,但心到底是冷了下去,这么显而易见的事实,云珩都可以当作视而不见,自己听见这事的时候竟然还想要借机让温姨娘失去云珩的信任,果然是太天真了。
见温婉离开,云想衣也想转身离开,却被云珩叫住。
“去哪?”
云想衣脚步停住,而后语气平静的仿若什么都没有发生,“叫人处理尸体,顺便重新煎药。”
说完不等云珩答话,云想衣便径自离开了。
云珩只觉得十分疲惫,无论身体还是心里,温婉恨他,他知道,也理解,所以才对温婉如此纵容,连带着对云想容也捧在心尖儿上,生怕她们母女受半分委屈,自己日后九泉之下无颜面对裴绍辉。
可刚刚云想衣说话的语气,云珩也知道,虽然平静,却也不过是多次失望之后的习惯。
抬手从怀里掏出一只荷包,与一身干净整洁的锦袍不同,那荷包早就褪了色,即便看起来是被人精心保存的,但到底是年久,早失去了本来的颜色。
从荷包里小心翼翼取出那缕青丝,那是当年他把顾浅情放在棺椁里时,亲手剪下的顾浅情与自己的一缕发丝,将两人的发丝合在一起一人一份打了结,一份随着顾浅情下葬,一份他一直放在当年顾浅情为他绣的荷包里贴身带着。
结发与君知,相要以终老。
凤目缓缓闭上,眼角的泪几乎要将他烫伤。
“情儿,我终究是食言了。”
……
云想衣叫人去收尸了孙嬷嬷的尸体,如今自己蹲在厨房亲自熬药,只是思绪早不知道飘到什么地方了,以至于沈云飏猛地在她肩上拍了一下,她才回神,还险些烫了手。
“小侯爷有事?”
压着怒气,云想衣抬眼去看沈云飏。
沈云飏依旧笑的欠揍,凑近云想衣道:“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有事便说,无事的话,慢走不送。”
“哎……”
见云想衣又不理自己,沈云飏从怀里掏出一个盒子递给云想衣。
“我也是受人所托。”
云想衣看了看盒子,眯了眯眼,外表看不出什么异样,伸手接过打开,却是一枚晶莹剔透的红豆。
挑了挑眉,云想衣似笑非笑的看着沈云飏,“小侯爷这是受何人所托?”
“重玄。”
“……”
云想衣将盒子盖上,而后递还给沈云飏,“小侯爷怕是送错认了,我是云想衣,不是云想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