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中人生性自由，女帝也不愿为难与他，只是颇为惋惜的道：“倒是可惜。”

末了，女帝又看向慕昭白道：“朕有一个问题，不知慕少侠可否解惑？”

“陛下请讲。”

“听逍遥王讲，慕少侠在江湖颇具侠名，在江湖上也闯荡多年，只是不知，慕少侠闯荡江湖的初衷是什么？”

慕昭白坦荡一笑，“行侠仗义，除暴安良。”

女帝点了点头，又问道：“慕少侠闯荡江湖这么久，救过多少人？”

慕昭白一愣，却是想了想道：“记不清了。”

女帝低头轻笑一声，而后继续看向慕昭白问道：“记不清，那便是许多了，可是，凭慕少侠一人，能救几百人，几千人，可是，你救得了上万人吗？”

不待慕昭白反应，女帝继续开口，语气平静，却字字深入人心，“侠之大者，为国为民，既然慕少侠闯荡江湖的初衷便是为了百姓，那为何不愿救更多人呢？”

“我……”

“慕少侠，凭你一人之力，若当真有外地入侵，你可救得了一城的百姓？”

慕昭白定定的看着女帝没有开口。

女帝目光如炬直视着慕昭白，“你救不了。”

缓缓起身，因着身高原因，女帝须得微微抬头才能直视慕昭白的双眼，可即便是这种仰视的角度，慕昭白却依然感觉到女帝那股睥睨天下的气势。

“你救不了，但文武百官却救得了。国家兴旺之时，文官自可管理朝政，安邦定国；外敌入侵之时，武官自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文官也好武官也罢，便是一个小小县令，也足可保一方安宁，慕少侠，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是有限的。”

慕昭白沉默良久，忽而又看向女帝道：“当年，‘小神君’凌修凌前辈，也是因为这个才入了官场吗？”

女帝勾了勾唇，并不以为忤，“朕的夫君当年为报先皇之恩入官场，如你所言，的确是鸟入樊笼，可谁也不能否认，他是一个好官，也是一个当之无愧的大侠。”

抬手拍了拍慕昭白的肩膀，女帝看着他的眼睛笑道：“当年他初入官场，江湖中人无不骂他是朝廷的走狗，但他那样一个青莲一般的人物，那些污秽的骂名怎能侵染他的风骨？”

眼神微微放空，女帝甚是怀念的道：“所以，后来他用自己为天下百姓所作的一切，向世人证明，当一个好官，和做一个大侠，并不冲突。”

“我听说，当年凌前辈，是和反臣江枫离同归于尽。”

点了点头，女帝笑道：“所以，你怕死吗？”

……

被云想衣和楼听寒送出御林军守卫的营地之外，慕昭白依旧对女帝的气概所折服，难怪是能成为千古女帝的人物，胸襟，气度，头脑和担当，的确是让许多男儿都要自惭形秽。

行出不远，慕昭白停下脚步对楼听寒与云想衣道：“天冷，云大夫与王爷留步吧。”

云想衣笑了笑道：“好，慕少侠慢走。”

与慕昭白分别后，云想衣与楼听寒同行回营，云想衣问道：“你觉得，慕昭白会答应入朝为官吗？”

楼听寒弯了弯唇角笑道：“你觉得呢？”

云想衣叹了口气道：“几番相处下来，我觉得这人虽然也是行侠仗义的大侠，但他与凌前辈不同，我总觉得，他就算想救天下人，也不会入朝为官。”

楼听寒笑了笑，微微侧身给云想衣挡住了刮来的风，“或许现在他不会入朝为官，但最后，他终究是要走这一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