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怎么样？”

燕悲雪微微摇头，没有血色的双唇微微启合。

“如你所说，这条胳膊，怕是不能恢复如初了。”

云想衣又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口，却没有马上答话。

她知道燕悲雪虽然面上依旧是一如既往冷淡的模样，但语气里依旧是难掩的一种低落情绪。

便是普通人伤了手臂不能恢复如初心中都会难以接受，更何况是他们这种江湖中人。

过的是打打杀杀的日子，也正如贺兰钧所说，“失之毫厘差之千里”，稍有差池便是身亡命殒的下场。

“我会尽力的，你也要安心休养。”

燕悲雪看着云想衣的眼睛，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蓦然笑了笑。

“你忘了，我也是大夫。”

“我知道，我只是……”

燕悲雪常含冰雪的眼中此刻风消雪停，眸子黑沉沉的却也带着笑意。

“我很欢喜。”

云想衣一愣，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燕悲雪，不知道他这句“欢喜”从何而来。

而她这副一脸懵的样子让燕悲雪唇角笑意更深。

“谢谢你。”

“我……给你治疗也是……”

说到一半云想衣便说不下去了，是什么呢？是应该的？燕悲雪与朝廷似敌似友，哪有什么应该？是医者仁心？可她即便行医救人，也不会笨到去救一个敌人。

燕悲雪却不依不饶的盯着云想衣的眼睛。

“是什么？”

“我……”

“云想衣，在你心里，我是什么？”

燕悲雪这一句话让云想衣愣住了，也一时语塞瞪大双眼愣愣的看着燕悲雪。

在她心里，燕悲雪是什么？是敌人？可她自知自己生性多疑，断不会盲目的相信敌人。

是朋友？似乎也谈不上，毕竟她信任燕悲雪，可也会防着燕悲雪，若真是朋友，如何会防备呢？

这边云想衣还没有想明白，那边燕悲雪却用没受伤的右手握住了云想衣的手。

“你不确定是吗？”

云想衣下意识想把手抽出来，却被燕悲雪稍稍用力一带，整个人便扑进了人怀里。

“燕悲雪！”

想挣扎却怕加重燕悲雪左肩的伤势，云想衣皱着眉继续道：“你别闹了。”

燕悲雪却没有放手的意思，只是目光却暗了暗。

“你该知道，我不是喜欢开玩笑的人。”

云想衣只觉得心跳得很快也很慌，曾经她一直不明白为何面对燕悲雪时总有那些没来由的异样之感，现在却是忽然明白了燕悲雪的感情。

只是从未想过这冷冰冰的人会对自己有什么想法，所以哪怕曾经察觉异样也被自己忽略了。

云想衣暗骂自己一声“蠢”，但却也不知该怎么开口拒绝这人，毕竟现在的燕悲雪，比曾经的他，更像一个人，更像一个凡人。

她明白这种变化，是自己不小心把这人拉入凡尘，又怎么能事不关己的将之弃之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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