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是有两个人肯为她九死不悔、万死不辞；不幸，却是终究要负了其中一个，这一辈子，心中都是有亏欠的。

有顾浅情在一旁跟着，倒是不必担心在发生什么意外。

可这一路却似乎十分漫长，狼毒搀扶着楼听寒，他能感受到自家主子虚弱到一直的微微颤抖。

“主子，歇歇吧。”

楼听寒微微摇头，声音轻的仿若随时飘散在风中。

“走吧。”

明明是入了春，可今年国都的春天却似乎格外的冷，本应是满目绿意的时节，偏偏这丞相府院子里的花草树木却仿若还在冬眠。

放眼望去，竟是隐隐让人觉得十分萧瑟。

“今年春天倒是格外的冷。”

楼听寒说完，贺兰钧不由得侧头看了看他。

因着重伤在身，顾浅情担心楼听寒着了凉气，特意让他披了斗篷。

本是比旁人穿的厚了许多，却还觉得冷……

贺兰钧心中一惊，楼听寒这次，只怕是伤了根本，动了根基。

好不容易到了云想衣房中，几人进来的时候就见云想衣抱膝缩在床角，一双凤目早没了当初的神采，只空洞无神的望着虚空，半点焦距也无。

楼听寒只觉得心口一痛，分不清是伤口在痛还是真的心在痛，双唇颤抖着开口。

“衣衣……”

可云想衣依旧没有反应，只蜷缩在床角，抱着膝盖把自己缩成一团。

楼听寒踉跄了几步坐到床边，伸手想去触碰云想衣的脸颊。

这时云想衣终于有了反应，目光有了焦距，但眼神中满是抗拒和惊恐，还有深深的绝望。

“别过来！”

楼听寒被这一声厉喝，手停在半空，虽然与云想衣脸颊近在咫尺，可两人之间却好似有一道看不见的跨不过去的鸿沟。

“衣衣，我是楼听寒。”

云想衣一双眼睛血丝，却还是摇头拼命把自己缩在床角。

“别过来，别过来……”

缓缓收回手，楼听寒语气有些颤抖。

“衣衣……你恢复意识了，是吗？”

云想衣抱紧自己的双膝不再说话，但楼听寒知道，她一定是恢复意识了，只是她还没有摆脱判官的催眠，这才不肯让别人靠近，她怕自己会伤了别人。

“衣衣，你别怕，你过来，到我这来。”

楼听寒尽量把语气放平缓，但云想衣却不为所动，反倒是更往里缩了缩。

“衣衣，别怕，我信你，我相信你。”

一句话似乎是触动了什么，云想衣抬眼看向楼听寒的时候眼中布满了泪水。

“你真的信我？”

一句话说的如泣如诉，是所有人都未曾见过的脆弱。

楼听寒只觉得心仿若揪在一起，点头再次向云想衣伸出手。

“我信你。”

云想衣眼泪掉下来，缓缓靠近楼听寒，却在距离极近的时候唇角突然勾起一抹冷笑。

狼毒一惊，率先作出反应，猛地将楼听寒拉起来护在自己身后。

而云想衣脸上依旧挂着那抹邪笑，手中赫然是已经出了鞘的鱼肠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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