魍魉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说出“全部战死”这四个字的,六个兄弟殊死一搏的情景历历在目,剜心一样的疼甚至比身上伤口的疼,痛了一万倍。
“他们是为了掩护属下才死的。”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刀头舔血的麒麟卫早将生死置之度外,可一同出生入死的兄弟死在眼前,还是被那些畜牲活活咬死,啖肉饮血,便是铁石心肠的人也难以承受其痛。
回来时被云想衣掐住脖子那一刻,魍魉是心存死意的。
云珩擦了擦眼角的泪,点头道:“知道了,他们的家属已经安顿好了,放心,我会给他们报仇的。”
“将军……”
“魍魉,好好养伤,他们都是你出生入死的兄弟,你得亲手为他们报仇。”
云珩这句话无异于点燃了魍魉活下去的希望,他得报仇,他还不能死。
“属下,遵命。”
安稳住魍魉的情绪,云珩也不多耽误时间,如今魍魉虚弱的仿佛喘气都费劲,他必须在尽量短的时间内得到尽量多的信息。
“你们此行发现了什么,为什么会遇到野兽?是冥府的人?他们有多少人?”
魍魉喘了口气稳定了一下,而后尽量言简意赅的回答。
“东郊三十里有冥府窝点,百人以上的药人,豹尾和鸟嘴为首。”
云珩与楼听寒对视一眼,而后又问魍魉。
“你可知道听风馆遇袭?”
“没有。”
看得出魍魉也是十分惊讶,云珩拍了拍魍魉的肩膀低声道:“你好好休息。”
安顿好魍魉,云珩和楼听寒二人便出了门。
路上,云珩问道:“听风馆遇袭的事查的怎么样了?”
楼听寒微微摇头,“具体是谁带的人还不清楚,不过这笔账终归是要算到冥府头上的。”
“那你们有什么打算?”
“云叔父有什么打算?”
听着楼听寒的反问,云珩知道,这孩子已经猜到了自己的想法。
他云珩这辈子纵横沙场,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
冥府先不讲江湖道义,那他也不必守什么规矩。
“血债血偿。”
“可需要人手?”
“不必。”
云珩果断的拒绝,微微颔首,神情倨傲。
“麒麟卫的血仇,自然麒麟卫去报。”
楼听寒多少是知道云珩脾性的,他不愿别人插手的事,便是当今陛下也管不了。
“那听寒静候云叔父佳音,若有需要,听寒定全力配合。”
云珩却是叹了口气。
“东郊的那些畜牲我自会收拾,不过衣衣那边,就交给你了,沧溟他们我会调走,答应叔父,一定保证衣衣的安全。”
这明显是在京麒麟卫倾巢出动的意思,看来云珩是铁了心要报这血海深仇。
“听寒明白,云叔父保重。”
两人话别,云珩便直接招了麒麟卫回云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