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妃不是奚浣夜迎娶的第一为妃子,然而和蓉妃的成婚典礼却是皇室规模最大的一次完婚之礼。
太后的亲侄女嫁与皇帝,是亲上加亲之事。蓉妃是名门之后,且其家族与太后关系密切,奚浣夜又是天之骄子,两个人的婚礼岂有不大肆奢华之理。
在蓉妃之前,奚浣夜已有九位妃嫔。蓉妃是第十位。
而那一年的奚浣夜才十七岁,仲羡仅十五岁。
他不像央那样,能够把喜怒哀乐都隐匿在一副冷然的情绪里头。更不想奚浣夜那样,能够时时刻刻都是一挂着微笑的表情,看上去高深莫测。他不能够,他所有的心绪都写在脸上,会叫人一眼就看穿。所以每次他都借口不出席他的婚礼,怕会叫人瞧出个什么。
之前喜欢夜全部的成婚之礼由于不算隆重,爹爹也就随他,没有执意要他入宫贺喜。蓉妃那次却是不同,太后和皇上均派人下了旨意,要求他和爹爹进宫赴宴。他没法子,只能和爹爹一同进宫。
那日,他亲眼瞧着他们在他面前交拜,看着嘴角微扬的他春风得意的笑容。
是啊,佳人在怀,谁人能掩饰的了心中的喜悦呢。更何况是他们的大喜之日,喜不自胜,自是不必多言的。
那天婚礼进行的好好的,谁知就在两人步入洞房时一旁的静妃忽然发起失心疯来,从衣袖中掏出事先就已准备好的匕首朝蓉妃刺去,嘴里大声嚷嚷着,“是你,是你抢走了圣上对我的恩宠,我要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静妃的行动太过突然,大家都一时反应不及。
还是仲羡反应快,离了座位立即往静妃方向跑去。皇帝和蓉妃挨得近,仲羡实在怕皇帝会因此而有所闪失。
仲羡小时候长得并不高大,比同年龄的孩子都要娇小。那静妃却是来自北方的贵族,个头要高过仲羡半个头,再加上那时她完全失去了理智,力道出奇的大。
在仲羡制服她的过程中,他失手打昏了静妃,但他自己也不小心被她手中的匕首在手臂上划破了一道口子,鲜血立即将他那日浅黄色的衣袍都给泅红。
当时也在场的齐令央和仲羡的父亲立即奔上前来查看她的伤势。
仲羡永远也忘不了,当他忍受不了剧痛倒在地上时,那日穿着新郎喜服的他的眼神有多冰冷。
他是在责怪他伤了他的妃子吗?仲羡不知,只晓得那日之后由于失血过多,他昏迷了数日。期间他不曾来瞧过他一眼。
他对他的心意,他谁都没说,只有央知道。本来每当苦闷时他就会取找央说几句体己的话,后来齐令央被派出兵平定辽远,他一个人实在无趣得很,最要紧的是,他好像越来越不能够控制自己的心绪,在看见他和他的爱妃言笑晏晏之时。所以他便要求父亲去跟那人说革去他贴身侍卫一职,他要离他离得远远的,那么,心应该就不会痛了。
有多少事,我们藏在心中,以为没有诉说的必要,对方定然是懂的。本来三言两语就能够拉近对方的距离,而我们却都生生地错过最佳的良机,一错经年?
奚浣夜没有想到,对于当年他没有关切羡的伤势这件事,会给两人之间造成这样大的误会。
“朕当时根本没有想过要责怪你。朕只是气你为何行动之前不用用脑子,朕难道不会武功吗?那些侍卫难道是白养的么?需要你亲自动手?朕是气不过你总不把自己的身子当回事。羡,你是朕的,朕只要你属于朕一个人,不属于凤仪,也不属于皇宫,只属于朕一个人。朕只要你好好的。”奚浣夜紧紧地抱住仲羡,他等了这么多久年,为的就是像现在这样把他拥入怀中呵。
这一次仲羡没有再挣扎抗拒奚浣夜的怀抱,问得小小翼翼道:“你,你说的是真的?”他还可以再信他吗?
“君无戏言。”
“你已经戏弄过我很多次了。”什么君无戏言,君皆戏言还差不多。
“呵呵,那也只是对你。”某人没有反省,还轻笑出声。
“所以臣该谢主隆恩吗?”
“该的,不如,就回以一个吻吧?如何?”
不给仲羡反应的时间,奚浣夜已是俯身将通过舌与舌的纠缠将自己的温度悉数传递给怀里的人。
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我那么高兴地听见,你的回答是,喜欢。
不管等了多久,是一日,一月,还是一年,还是一生,当对方回应我们的感情时,我们的心,都是那般狂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