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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及晌午,就有正式的旨意传下来,兰嫔晋为贵嫔,居瑞祥宫主位,并一众赏赐。
后宫众人没想到封赏会来得这么快这么厚重,我也没想到,除去司礼监拟旨通宣的时间,俨然景熠是一大早就下了旨,把他答应我的事履行在最佳的时间。
于是人人皆明白我不是随便说说,我能做的也不仅是端起架子冠冕堂皇几句,尽管后面一连几日景熠都没有再朝我这里来,后宫里也没有谁特别主动的凑到我面前说话,但该表达的已经十分清晰,既然我与贵妃都是靠着身家背景站在高处的,那么在景熠面前说话的份量就不会差别很大。
是人精的自然看得出来,心思动了的不在乎是不是到我坤仪宫来表忠心,至于到这会儿还看不懂的,也活该有她该去的去处。
不过让所有人都意外的是,获得最大好处的兰贵嫔一样没什么动静,瑞祥宫是以前容成敏的地方,我能把主位给了她,个中所图谁还能不明白,然而无论明里暗里,兰贵嫔不但不见任何表示,甚至都没有或真或假的向我道一声谢。
兰贵嫔不露面,我也不着急,冷静和耐心在我这里从来不缺,这里到底不是江湖,动动手便可分出胜负,后宫的拆分比我想象的要难些,到目前为止,只看出一个端贵嫔是贵妃的人,被用作出头鸟,有勇无谋,没有拉拢的必要,其余的都还模糊,我除了摆明态度,并没有太好的入手点,只能等着沉不住气的先找上我。
十月二十是景熠的生辰,在他的默许下宫宴预备得如火如荼,前后置办当然还是贵妃的功劳,想来她也深悉我的身世,宴前故意拿一些菜色歌舞和宾客名单来问我的意思,我明白她的心思,名义上是以我为尊,实则想让我出丑弄拙。
其实对于这些大家场面上的事,我也不是完全说不上一二,只是毕竟非我所长,此时也不是我要关注的重点,便干脆卖个短给她,言说自己拿捏不好,由得贵妃做主便是。
于是贵妃继续得意洋洋的代理着我这个皇后该做的事,万寿节比中秋重要得多,贵妃又有意炫耀,一时间金禧宫门庭若市,日日都有许多人进出请示事宜。
宴上果然比上回盛大了许多,皇室亲贵多有出席,景棠和沈霖都在其中,不知为什么同样应该出席的爹没有来,让我不禁有些怅然。
我并没有机会与景棠说什么,她看起来一切如常的与身边的一位王妃淡然谈笑,看都很少往我这边看。
几个比景熠长一辈的皇室宗亲都只象征性的坐了一会就随着太后的离席一起离开了,我和景熠自是起身亲送,回转后再看过一阵子歌舞,平辈亲王王妃们也走得差不多,于是长阳殿内又只剩了后宫这一群妃嫔。
到此,这一场饮宴与中秋时再没了分别,景熠又是那个慵懒无邪的模样,恣情沉浸于美色美酒、歌舞伎妾,如果说上一回看的时候我心里因着惊讶盖过一切,尚能如仪,这会儿则终于生出了烦恼,我自幼远离喧嚣,此时无论如何也无法融进那一场酒乐调笑,况且作为皇后,仿佛也不适宜这么做。
无声熬了一阵子,看到几个同样不善此道的妃嫔离场之后,我在守住阵地和眼不见为净中选了后者,起身请辞的时候,景熠淡淡的抬头看了我一眼,并没说什么,只是笑着摆手作允。
所有妃嫔起身相送,我同样笑着摆手称罢。
十月下的光景,已是深秋时节,迈出宽阔的长阳殿大门,寒夜气息骤然浓郁。
不爱热闹的我同样不喜炎炎夏日,倒是偏爱秋冬的清冷,左右我习武多年并不畏寒,总觉得远离温热可以让我更清醒理智,保持时刻警惕。
坐上步辇,阻止了水陌要替我放下帷幔的举动,随着轻晃前行,任由初夜寒凉扑面而来,深吸几口气,心里已然舒适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