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0章 自杀干预接线员(1 / 1)

气氛凝重,陈歌停下了脚步,他和黑影分立在铁轨两侧。面对普通的残念和厉鬼,陈歌已经可以做到面不改色心不跳,但是红衣对他来说还是很有压力的。刚才为了救人,他全力奔跑,将装有机器猫服装的袋子和自己的背包全部扔在了路边。此时此刻,那些员工并没有和他一起。手掌虚握,陈歌有些不适应,他总想抓住些什么东西来让自己保持冷静。黑夜如同幕布遮住了月色和星光,那黑影身上的变化还没结束。原本虚弱佝偻的身体慢慢挺直,眼角的皱纹被抚平,血液从额头渗出,在脸上绘成了一个诡异的符号,像是胎记,又像是血红色的纹身。陈歌和男人分立在铁轨两边,他看着那个男人,没有靠近。“胎记?”陈歌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厉鬼,血液在脸上绘成了符号,仔细看的话会发现,那片好像胎记一样的东西是无数张人脸重叠在一起形成的。它们占据了男人的半张脸,也就是说男人只有一半的脸是自己本来的样子,另外半张脸就像是一直在发生变化一样。“这个气势要远远超过许音了,不愧是稀有度仅次于张雅的红衣。”咽了下口水,陈歌扭头朝自己身后看了一眼,背包被他扔在很远的地方,现在往后跑根本根本来不及。站在原地,陈歌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他就像是没有看出男人的真实身份一样,用很自然的语气开口:“今晚一直和我通话的人是你?”男人长得很文静,甚至可以用漂亮来形容,他眼睛不大,但是双目之中好像隐藏有一个世界,让人在和他对视的时候,会不自觉得深陷进去。瞳孔缩小,陈歌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红衣厉鬼,对方给他的感觉很奇怪,没有普通红衣身上的血腥和残暴,更多的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就像是寒夜的月光一样。“我是来帮你的。”陈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判断不出这个红衣的实力,所以不敢轻举妄动。双方对视了许久,那个奇怪的男人看着陈歌第一次开口:“这些人的生死和你无关,你为什么要拼了自己的命去救他们?”“你怎么还在纠结这个问题?我不是圣人,不会天天没事跑出去到处见义勇为,但既然让我撞上,那我就要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去帮他们。”陈歌说的很诚恳:“哪怕我知道他们以后还会继续去寻死,但至少我曾经帮他们争取到了一次重新思考的机会。”也不知道陈歌的哪一句话触动了对方,男人脸上的血迹不再流动,表情柔和了许多。他望着延伸进黑暗里的铁轨,轻轻叹了口气:“如果我当初有你一半聪明,他就不会死了。”“他?不会死?”陈歌心里充满了疑惑:“你什么意思?我是拨通了某个电话后才接触到了这些死者,那个电话你也曾经拨通过?还是说那个电话就是你留下来的?”他从黑色手机中抽到的奖励叫做——被死者亲吻的号码,每一位死者在生前都拨打过这个电话,这让陈歌心里有些发毛,因为他今晚已经连续拨打了好几次了。男人听到陈歌的声音,收回目光。他体型偏瘦,皮肤苍白,看起来文文弱弱,但是半边脸却被狰狞的血色纹身占据,这让他身上出现了两种完全矛盾的气质。不过奇怪的是,两种相反的气质交织在同一个人身上,竟然会如此的和谐。男人没有回答陈歌的问题,他站在铁路另一边,目光看着其他地方,嘴里说着莫名其妙的话。“你有没有发现这些人身上有一个共性。”“共性?”陈歌回想了一下:“他们每一个人都在活着的时候遭遇了很痛苦的事情,他们走投无路,最后都选择了自己独自离开。”“那你知道,他们为什么在告别这个世界之前,都会拨打那个号码吗?”男人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不知是先天感情缺失,还是对所有事情都已经失望透顶。陈歌在来的路上也有过各种各样的假设,但都被他推翻了,这个号码存在的意义似乎仅仅只是为了和死者沟通,倾听他们的话语。没有任何恶意,也不存在诅咒杀人之类的事情。摇了摇头,陈歌心里有一个猜测,但是他没有说出来。男人似乎已经料到结果会是这样,他就站在铁轨旁边,似乎是陷入了回忆当中。脸上的表情有痛苦,也有自责,更多的是迷茫:“我上学的时候,曾亲眼看见一个朋友跳楼,当时我站在窗户口,他站在对面的那栋楼上。”“我朝他招手,对他微笑,但他并没有回应,整个人就像是魔怔了一样。”“我脑海里意识到可能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我大声呼喊他的名字,可终究还是没有挽回他。”“那是我第一次见到死亡,就发生在我的面前,距离我不到十米远的地方。”“有人说学心理学的不是为了治愈自己,就是圣母,想要去治愈别人,我应该是属于前一种。”听男人说道这里,陈歌没有忍住:“你是心理医生?”他其实也不想打断男人,只不过他这段时间见到太多的医生,比如说高医生和陈医生,这两位了解人心顶尖医生,非但没有把自己救治好,反而是越陷越深,所以陈歌现在对心理医生这个职业有心理阴影。“我确实从事着心理咨询方面的工作,但并不能算是心理医生,你有没有听说过自杀干预接线员这个职业?”“自杀干预接线员?能给我说说你们具体是干什么的吗?”同样都是红衣,但是男人却能和陈歌无障碍沟通,一般这种类型的红衣都属于智力超群,但是战斗力相对薄弱的,比如说门楠。对付这样的红衣,陈歌比较有经验,无法动之以情晓之以理,那就只能采用另外一种方式去沟通。陈歌在心里默默呼喊张雅的名字,在陌生的红衣面前,他也不敢托大,准备看情况,采取不同的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