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后,再次出声:“谢石霖,你真的不睡吗?其实,我可以分你一半。”
话落,没有回应。
阮婳双手覆上脸颊,继续:“我是特别相信你的,出门在外一切从权,不要拘泥那些小节。”
帐篷外,拎着两个大包紧赶慢赶的邓一辉僵在原地,思索两秒后立刻掉头。
谢石霖冷声阻止:“回来。”
邓一辉溜得飞快:“不了,不了,我来的不是时候。”
谢石霖:“东西放下。”
听到外边动静。
阮婳:“!!!”
捂在脸上的双手瞬间蒙住了眼睛。
熟人撞破,这也太羞耻了!
-
帐篷不隔音,外面的动静听得一清二楚。
阮婳知道谢石霖在搭新帐篷。
知道邓一辉来了又走。
知道自己丢脸丢大发了!
如果不那么心急,哪怕晚几分钟,都不会有这种羞死人不偿命的尴尬处境。
她没再吭声,佯装睡着。
其实,被子里的身体扭来扭去,她感到因为羞耻浑身发烫。
不知过了多久,外边安静下来,只余沙沙作响的风声,以及虫鸣和偶尔的鸟叫。
阮婳把脚踢出被子外透气,右手伸入被子里,挠了挠左手臂。
有些痒。
大概是热的。
她挠了一会,压根儿止不住痒意,于是一把掀掉被子。
清凉空气萦绕周身,症状得到缓解。
可是没过多久,后背开始发痒,紧接着是脖子,右手臂……密密麻麻铺天盖地,像肆意蔓延的传染病。
阮婳感到情况不妙,难受又心慌,左手挠后背,右手挠左臂,双腿相互摩擦。
忙个不停,却仍然捉襟见肘。
恨不能多出一双手。
谢石霖听到细微的动静,知道人还没睡,于是捏着一套衣服走过去。
“阮婳。”
他背身站在帐篷外,扬起手臂,“给你准备了睡衣,过来拿。”
这会,阮婳都快痒哭了,声音哽咽又细小:“大哥哥,怎么办,好痒。”
“什么?”
谢石霖没听清,但也察觉到出事了。
他立刻转身,拉开帐篷拉链,弯腰低头往里瞧,只见阮婳坐在被面上,脖子扭动,双腿摩擦,双手这儿挠挠,那儿抓抓,忙得不可开交。
她雪白的脖子上,红痕一道又一道,触目惊心。
其余地方被裙子遮住,不知情形。
谢石霖神色一凛,迅速跨入帐篷,握住阮婳手腕:“别抓。”
阮婳眼眶通红,见到谢石霖,犹如见到主心骨、家人、靠山,委屈得眼泪一下子掉落出来。
“可是好痒,好难受,我忍不住。”双手被困,裙子里的腿摩擦得更厉害。
“别动。”
谢石霖直接将人箍在怀里,并抬起一条腿压住她死命摩擦的双腿,问:“被虫咬了,还是对什么过敏?”
四肢动弹不得,阮婳本能地扭动肩膀,借着男人的肩膀、胸膛、肋骨,磨蹭止痒。
沦为挠痒工具的谢石霖:“……”
他磨了磨后牙槽,格外火大:“说话!”
阮婳难受地扭来扭去:“呜,没有过敏,也没有被咬,我睡得好好的,身体突然发热、发痒。”
谢石霖仔细打量,见她脸上没事,脖子处的小红疹有一道分界线似的,分界线以下,是那湿了又干、脏污不堪、皱巴巴的长裙。
他内心叹了老长一口气。
在山里穿梭大半天的裙子,晚上睡觉都不会脱掉的?
自身皮肤娇弱成什么样,都没点逼数的?
伸手扯过扔在一旁的睡衣,他冷声道:“先把衣服换了,我去拿药。”
话落,松开怀里人,起身往外走。
没几步,又长了后眼睛似的回头:“不准抓。”
阮婳停住蠢蠢欲动的手,小嘴一瘪,眼泪汪汪:“你快点。”
谢石霖:“嗯,你换好衣服,我就到。”
他大步离开,并细心地拉好帐篷拉链。
再回来时,阮婳已经换上那套纯棉睡衣,长袖长裤,是他特意嘱咐过的款式,那会觉得合适,现在……
有些碍事。
因为遮住了具体情形。
他只能通过阮婳忍无可忍的肢体动作,盲猜严重程度。
“药呢?”
阮婳抓了抓后背,难受得不行,“快给我。”
谢石霖面色发沉:“又不听话。”
说着,视线扫过乱糟糟的被子,经过脏污长裙的一通搅和,估计也不干净了,他弯腰俯身,直接把人抱离危险地。
身体突然腾空,阮婳本能地抓住男人胸前衣服,反应过来后,又松开手,想挠痒。
谢石霖心如明镜,沉声命令:“抱着我。”
“……”阮婳被震慑,双手环上他脖颈,可怜巴巴地问,“要去哪?药呢?”
“急什么。”他语气不悦,像在故意惩罚人。
“……我痒。”弱小又无助的声音。
“少不了你的。”
谢石霖步子很大,几句话的功夫,就把人抱入了自己的帐篷。
阮婳无心留意别的,被放到床铺上,双手终于得了自由般地伸向最痒处——后背,内衣搭扣覆盖的那一块。
只是挠了两下,又在男人冷厉的视线里,乖乖住手。
谢石霖二话不说,把人拉过来,摁在腿上,随即掀起她后背衣服,抹了药膏涂上去,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
火热皮肤蓦地一凉。
阮婳下意识轻颤,随后老老实实地趴在谢石霖腿上,一边忍着其它地方的瘙痒,一边享受清凉服务。
男人动作不疾不徐。
她痒得着急、发狂,又不能伸手去挠。
忍不住恶声恶气地催促:“你能不能快点!”
此时,谢石霖已经把她后背上目之能及的红疹一一照顾到,唯独被内衣挡住那一块。
他手指稍微停顿,随即解了搭扣。
果然,被紧紧包裹的皮肤情况更为严重。
这一猝不及防的变故,惊得阮婳睁大眼睛,不敢乱动分毫,唯有双手暗暗撑着床垫,以拉开彼此距离,不用再趴于对方腿上。
谢石霖心无旁骛地涂抹药膏,手指碰到垂落在一旁的无肩带内衣。
他将它视为引起皮肤瘙痒的源头,故而直接扯出来,扔得远远的。
衣服擦着身体远去。
阮婳:“啊啊啊——”
她终究是没忍住,放声尖叫。
谢石霖一脸淡定,语气似笑非笑:“你不是相信我吗?未婚妻。”(记住全网小说更新最快的枣子读书:www.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