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见到老攻后(1 / 2)

萧卿执一身素雅白衣, 衣领与袖口处很低调地绣了些不显眼的银白暗纹, 自书卷中抬起头来, 看着慕辞月的眼神, 无波无澜,丝毫不像久别重逢,平淡的再正常不过。

只是嘴角带着笑。

“我不能来么?”

哪怕萧卿执心中喜极,语气依旧是凉凉的, 就像全世界人都欠了他几万两黄金。

慕辞月早已习惯北岳皇帝这副鬼样,不气不恼,短暂的愕然后便恢复了常态, 顺口调笑道:“摆这一副主人样给谁看呐?这就我们两个人, 放开点啊, 不需要太拘束。”

萧卿执自然是当慕辞月在放屁,神色如常:“当官了?”

慕辞月得意洋洋:“对。”

“上将?”

慕辞月双手叉腰, 挺直腰杆:“对。”

“还不错,没我想象中的中看不中用。”

“……”

萧卿执放下手中书卷道:“没被瞧出异常吧?”

“我没那么废物。”瞧着萧卿执这一副丝毫不慌慢慢来我们先喝杯茶的模样,慕辞月自己都有些着急,“三日后就开战了, 你一个皇帝, 深夜跑到我这来做什么?通敌卖国吗?”

萧卿执居然陷入了沉思, 回想着几日前从慕辞月留下的春宫本上新学来的词,答道:“通|奸。”

“……”这狗皇帝哪学来的, 慕辞月假笑, “我不在的这段时日, 你没干什么吧?”

萧卿执没明白:“什么?”

“没失身吧?”

萧卿执无奈:“怎可能?”

“有可能啊,你看你丈夫我,这几日都成红人了,找我提亲的,那都得排队等候,啧啧,小家碧玉,大家闺秀,都是些沉鱼落雁的美人……”眼见萧卿执逐渐冷了神情,慕辞月这才感到一阵怂意,忙改口,“当然,怎能比得过闭月羞花的你!”

闭月羞花的萧卿执,就着慕辞月的玉杯喝了口茶,总算缓了脸色:“你近日不累吧?”

“有什么累的?你是说公鸡刚打鸣那会就得去朝会?不都是这样嘛,没有区分。”

“也是。”萧卿执道,“阿祁是个好太子,他应该是更累的。”

阿祁……还没等慕辞月对这个略显亲密的称呼表达强烈不满,萧卿执又道:“阿祁是个谨慎之人,新上任的上将,他应当不会让其立刻浴血沙场,大概只会让你领少部分人练个手,或者当副指挥。”

“说到这,我一直奇怪他为什么升我官升的那么快?”慕辞月终于把憋了许久的疑问问了出来,“我才来几天,直接从一个不起眼的小官变成了上将,谢羽祁就对我这么没防备?”

短短十日左右,他从被举荐成了不起眼的小护卫,而后平步青云,一路扶摇直上,莫名其妙就成了上将,升官速度快得离谱,别说谢羽祁那种心思多的人,哪怕是个昏君,也不至于这么没脑子。

“因为在他的眼中,你用性命救过他。”萧卿执淡淡道,“一国君王,若是无情,便是深情,阿祁一直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他童年时期遇刺,有一个护卫替他挡了致命一击,阿祁便为那人守墓了两年,其实他本想守三年,但谢川病重,阿祁只得回了朝堂帮谢川处事,这件事便不了了之了。”顿了顿,又道,“不过阿祁还是坚持每年清明给那名护卫送花,从不曾间断。”

慕辞月听的不禁“啧啧”两声,感叹道:“人皆道自古无情帝王家,可你和谢羽祁二人,完全颠覆了我的认知。”

萧卿执耐心道:“人都是有血有肉的,那些无情无义之人,并非不存丝毫感情,只是在他们的观念中,情意终究不如权利重要。”

“说成这样,我都快不忍心潜伏在谢羽祁身边做卧底了。”慕辞月说的是真的。

这么好的一个人……哎。之前在北岳见到的谢羽祁,一直是笑里藏刀心机深沉的模样,可在南康,他只看到了一个庄严沉稳,并竭尽所能对效忠自己的属下尽心关怀的太子。

怪不得南康的朝臣瞧起来比北岳要安稳乖巧得多,搞了半天,只是因为萧卿执不如谢羽祁会哄人。但各自也有各自的好处,太过混乱自然不行,然而太过安稳,便是暗潮汹涌。

君主可能是罕见的重情君主,但臣子绝不可能都是忠心耿耿绝无二心的臣子。

作为将来的一国之君,且是在这般杂乱的时期掌权,太感恩戴德绝不是好事。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下属为护主子而身死,其实不算什么稀奇的事,但谢羽祁就是能小题大做,好像踩死一只蚂蚁都要给其举办个葬礼似的。

这么搞,谁都能分散太子注意力,谁都能用苦肉计蛰伏到太子身边。自古无情帝王家,不是因为帝王天生无情,而是因为如果有情,便当不好帝王。

“所以,我从来不想和南康打仗,因为除了生灵涂炭,还有就是对他的欺骗。”

谢羽祁心机深,但在亲近之人面前,千万深沉也只能化作了孩子般的单纯,这是谢羽祁的唯一缺点,萧卿执深知可以突破的关键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