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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风凝神静气，尽量让自己保持镇定。

眼前的姬秦，哪里还有半点儿人样，简直就是一具活尸。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此处空气中弥漫着异样的气味，那是死亡的味道。

顾风很是奇怪，就算是气血衰败，也不至于变成这副鬼样子。

修士的气血不济，最多就是肉身衰老，神魂逐渐泯灭，和普通的凡人老死并无二般。

也许这个过程会因人有异而各有不同，但绝不会像姬秦这般如此诡异。

姬秦鬼魅的微笑，脸上的皮肉干枯渗出血水，缓缓说道：“老夫如今有个难题，听闻你足智多谋，是个有大智慧的人，不如你就帮老夫参谋一番...”

死老鬼！你他娘的能有什么难题，赶快止止僵尸脸上的血吧！

顾风心里骂着娘，表面一脸平静，应道：“寨主请讲。”

深邃的眼窟中放出异芒，姬秦缓缓说道：“老夫膝下三子，你认为哪一个更适合继承这巫寨之主的大位？”

心中猛得一沉，顾风不明白这老鬼为什么要问自己这个问题。

是试探？还是临终前的回光返照？

顾风沉默不语，静静的看着姬秦，自己的立场摆在这里，怎么去回答他？

“你不必惊慌...”

犹如死尸的面容上浮出了一丝哀怨，姬秦说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老夫自知时日无多，唯一放不下的便是祖宗的这点基业，你大可直言不讳。”

顾风了然于心，明白到这姬秦是放不下身后事，微笑的反问：“既然如此，在下也想问问寨主，您是想要立长？还是想要立贤？”

姬秦蓦然，一时愣在当场，无言以对。

立长，还是立贤？

顾风的暗示已经很明显了。

如果要立长，当然是由姬玄命继承寨主之位，若是要立贤，姬文轩是不二之选。

“若你是老夫，你会怎么选？”姬秦不甘心的继续问道。

“当然是立贤！”

顾风表情冷漠，直言不讳。

“为何？！”姬秦厉声问道。

叹了一口气，顾风突然觉得姬秦很可怜，先不要说他现在的身体状况，仅仅是这身后事的复杂程度就让人应接不暇。

其实，他还有选择的余地么？

根本没有！

恐怕他自己也清楚，姬文轩如今兵权在手，他一旦逝去，白虎巫寨就会内乱，到时必定是手足相残的凄惨场面。

姬秦只不过是想要在临死前确定一件事。

姬文轩是否能带领白虎巫寨走向兴盛和辉煌！

心下生出了一丝怜悯，顾风决定给这个即将走到人生尽头的前辈一个满意的答案。

“三公子心性沉稳，礼贤下士，更是有宏图大志，无论是在品性和能力上，他都足够胜任寨主之位，白虎巫寨在他的带领下，不说日渐强盛，至少不会被别的势力吞并侵蚀。”

顿了顿，顾风又说道：“至于姬玄命嘛，虽是寨主长子，但此人色厉胆薄，好谋无断，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命，绝非良主，巫寨落在他的手里，只会土崩瓦解，灰飞湮灭！”

沉吟了片刻，姬秦面如死灰，如同已经死去一般，皮包骨的脸皮上显出了一抹惨笑，他抬头试探性的问道：“老夫若是让你改投在玄命门下，辅助他成就大业，想必你不会应允吧？”

知道这是姬秦的垂死挣扎，顾风冷冷笑道：“寨主既已知在下的心意，又何必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