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永乐心中闷哼一声,只能自己喝酒。
她看见一女子无骨般的依偎在朱棣怀中喂酒给他喝,心情似乎变得有些模糊。朱棣不是贪恋美|色之人,怎么今夜却如此放荡,竟准许旁的女子触碰他的身体。她心中竟有些发酸,原来,她一直是在乎的。
李永乐撑着下颚玩着手中的酒杯,那一张木桌仿佛将她与朱棣分割成两个世界,那边世界是朱棣色彩斑斓的捕美猎艳,这边世界是她咆哮的惊涛骇浪。
李永乐那清透的琥珀色眸子直直望着朱棣身旁的两位美人,被那玲珑灯盏刺伤了眼睛,被那缥缈的红纱勒紧了脖子,被那欢歌笑语点了穴道,整个人无法移动分毫。
此时那梳妆完毕的美人从厢房中来到他们跟前,便直直的坐到朱棣身边去了,而原先在朱棣身侧的女子竟一个个都退下了。可想,此女在这艘船上地位可谓不一般,这女人李永乐认得,她便是在金陵中红楼里与齐王在床上纠|缠的柳如烟。
她怎么会从金陵来了北平?心中虽有疑问但这些管她何事,她只知道这女人不但睡了朱榑,眼下难不成还想睡朱棣不成。
朱棣仍旧醉卧美人膝,半眯凤眸,在翠珠落玉盘的呢喃间慵懒笑着,舒展四肢,赞着柳如烟琴意知心意。此情此景李永乐冷哼一声,却又看到更加过分的。朱棣渴了一口酒,那柳如烟竟对着朱棣的唇将他口中的酒吸到自己口中。
李永乐咒骂:“眉来眼去,勾三搭四,不是个好东西!”李永乐抬头望着那人慵懒放纵的身影,仿佛要盯出窟窿般用力。
朱棣懒洋洋地转过身,风|情万种地扫了李永乐一眼,手提一壶酒水轻倚在栏杆处,将手边美婢抱入怀里,眯起桃花眼听着琴音,仰头饮下佳酿。捏起柳如烟的下颚啧啧地说道:“容貌倒是不错。”听朱棣如此一说,怀中美婢却是偷笑得花枝乱颤。
李永乐狠狠剜了柳如烟一眼,表示对她的行径极其不满。忽的,朱棣缓缓抬起手幽幽地说道:“可想与我同饮一杯?”
李永乐微愣,恍然一笑,她在心底的苦涩蔓延时,禁暗笑自己怎么还悲凉春秋起来。这便站起身子咧嘴没个德行的笑道:“得嘞,公子你慢慢享用,我就不在这儿打搅您的雅兴,这就麻溜的出去透透气!您完事儿了,我在门口等您回府!”随后自己潇洒的端起一壶酒蹲船尾喝去了。心中百般异样,种种情绪上涌中,却也越发觉察不出其中滋味,只当是平淡了吧。
李永乐一人坐在船头,背靠船柱吹着凉风,低头想着。这男人啊,甭管是高冷的,还是热情洋溢的,禁欲的,潇洒的,都逃不过美人关,但凡是碰到好看的姑娘,就低了上头抬了下头,抵制不住诱|惑。朱棣又怎么样,千古一帝又怎么样,还不是进了窑子窝抬不动腿的家伙。
这黄昏后的“花舫”异常热闹。各府的锦车络绎不绝,连成长龙,马蹄声、车轮声、赶车声不绝于耳,更有锦车中飘荡而出的香风经久不散,车角悬挂的铃铛音声不绝。都是来这儿逍遥快活的。
少年们鲜衣怒马、扬鞭策马、于马上谈古论今、于船上赋诗高歌,激扬文字、意气风发,少女们于船中欢笑连连、而或素手弄琴,长久以来这黄昏后的西岸边儿上倒形成了城中一景。
朱权那家伙不知现在已在哪个少女的床笫上风|流快活去了,推算推算朱棣应该也与柳如烟那女人在床笫间风雨谄媚了吧。
一阵苦笑,转头看了看着船尾为实没多少人,瞧进船里头,琉璃灯盏下的大厅中,美酒佳酿摇曳生香,粉黛低垂三千颜色,行行绰绰间,灿烂奢华,尤其在此动荡时期,更犹如海市蜃楼般越发不真实。
喝的也有微醺了,这时走来一小女子,见她一人在船尾饮酒便坐下来与她答话:“公子,怎的一个人在此吃酒?没有相识的姑娘作陪么?”
李永乐瞧她,长着一张标准的鹅蛋脸,狭长的眸子睨着撩拨心弦的浅浅诱惑,柳叶似的弯眉似春暖花开般含了抹风情,小小的嘴唇上轻点了水粉色的清纯色泽,一拢鹅黄色的摇曳裙摆将那纤细腰肢勾画得不及一握。便伸手拦腰抱住轻浮的笑道:“没什么相识的姑娘,倒是本公子,想与姑娘相识,相识。”
那女子闻言一震,心想,今夜是她第一次伺候客人笨手笨脚得罪了贵客,让妈妈骂了几句便打发了出来,正愁找不到客人,眼下便有个送上门的瞧着模样张的还很俊俏,便小脸一红,现在倒是挺乐意。
做这一行的由不得他们挑客人的长短,若是个丑的臭的照样得热情洋溢的伺候舒|服了,如今捡到一个如此潇洒俊逸的男子,心中自然开心。
李永乐瞧她只顾脸红却不回话,便又问道:“你怎的一个人在这里?我瞧着里头的客人甚多,你长的又如此水灵难不成没人瞧上你?”
“今夜是秋莲第一次招待客人,酒量也不好客人让我喝酒我也不大会,这便想着我既然酒量不深不如就喂客人喝吧。可又手笨将酒水洒湿了客人的衣裳,客人本就对我不满,一怒之下叫来了妈妈。妈妈见我得罪恩客便骂了我,赶我出来。这便在此遇到了公子!”秋莲涨红了脸,一脸委屈的道出。
李永乐瞧她倒是直言不讳,能在这淤泥深潭中还能有这样直白的姑娘实属不易了。点头应下,便探头在她耳边轻声道:“那些粗老爷们儿哪里知晓什么风|情,本公子不嫌弃你不会吃酒也甚懂风月,不如今夜你就伺候我?” 、、.。(记住全网小说更新最快的枣子读书:www.zhaozhi.us)